一脚踢翻了帐前欲要报信的主子,身着一袭火红精彩蒙古袍、脚蹬高筒皮靴、昂扬着下巴的端敏公主大步迈进班弟的大帐,将丹增最后的话听进了耳中,她轻视地嗤笑了一声,走到丹增身前,“你觉得你是谁?便是承了皇恩得封辅国公,也讳饰不了你生母卑贱的血脉,本宫倒要看你能如何打杀我侄儿的人……”
御帐
听到父王提到母亲,丹增低下头,心境庞大,在蒙古各部落,仆从是仆人的财产,当年父王看中了母亲,非常宠嬖了一段时候,厥后母亲有了他,父王便垂垂淡了,落空父王庇护的母亲生下他不久便被端敏公主杀了。这些年,因为着祖母说了话,端敏公主一向也没敢害了他的性命,待他垂垂年长,越长越像母亲,父王便越是宠嬖他,只是,这宠嬖却如此亏弱,端敏公主几句威胁,他几年的尽力便全数付诸东流,这叫他又如何心甘。
“阿父,公主来干甚么?”
“适可而止?”端敏公主回身,几步逼近到坐在毡毯上班弟身边,哈腰俯身,轻声在班弟耳边低语:“王爷,你与敦多布多尔济都在暗害甚么?可别忘了札萨克图汗现在但是连先人传下来的领地都没了,前车之鉴,后事之师,你要送命本宫不拦着,可若你敢带累本宫的罗卜藏衮布,本宫必然会抢在那位夺目的兄弟发明之前,送你去见腾格里。”
班弟垂着头思考半晌,最后必定地摇了点头:“她虽极得太后宠嬖,和天子的干系却并不密切,又没有拿着肯定的把柄,不会轻举妄动。”
目光扫到丹增那张极似其母的脸,端敏公主讨厌地蓦地转过身,仿佛多看丹增一眼都会脏了本身的眼睛一样:“一个女奴生的轻贱种子,竟然有脸称别人是贱奴,这世上还真是甚么希奇事都有。”
“因为敬爱的女人早逝,班弟亲王对小儿子便格外偏疼,常与人言道这个儿子最是肖父,为着亲王的这偏疼,给丹增娶正妻也更加慎重,好几年来,终究在看中了喀尔喀土谢图汗部亲王的女儿凌珍县主。”
看着底子不敢与本身对视的班弟,端敏公主站直了身材,冷冷一笑,手中的鞭子敲了敲班弟的肩膀,“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还敢背着我见沙俄人,班弟,本宫晓得你夙来昏馈,可也向来没想到你会为了一个女奴生的轻贱种子,拉着全部科尔沁陪葬,真觉得沙俄人比本身的表亲还亲?表里不分到这个境地,也实在是古来罕见。”
……
父王话里底子未加粉饰的骄易,气得丹增猛地自毡毯上站了起来,“儿子去看凌珍。”
四阿哥略微一顿,想了想说话:
端敏公主的威胁,让班弟的肝火如同被破的气球,噗一声消逝得无影无踪,他挪了挪盘坐的双腿,顶着一小啾头发的脑袋下认识阔别了气势逼人的端敏公主,目光闪动,硬撑着用粗嘎的嗓子嗤笑:“甚么暗害?本王不懂你在说甚么。”
“是呀,如果命都没有了,说甚么都是空的。”班弟在毡毯上躺了下来,瞻仰着头顶的蒙古包,似说给穆奴听,又似自语:“公主有句话说得对,前车之鉴,后事之师,现在大清强大,天子更是少有的明智之君,科尔沁必须对天子忠心,本王不想像阿布鼐一样因恶了天子,被天子找借口□□,更不想儿子们为救我丢了性命,女儿再入宫为奴……”
班弟一愣,继而一笑:“儿啊,阿父晓得你喜好她,但是你今儿觉得她死了,回身而去的事全营地的人都晓得,敦多布多尔济又怎肯再将她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