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母已经在屋子里了,她本来圈着尾巴躺在窗沿上往外看,看到白及,便远远地朝他兴高采烈地摆尾巴。
白及倒是看着红叶入迷。他常日也不会这么在乎一片小小的树叶,但本日思路却节制不住地飘远。
“算了……”
云母虽与这位在她被师父支出门中时就出师的元泽师兄没甚么打仗,却一向很感激他送的丹药,也很喜好这个葫芦。提起来的时候,她不自发地摆了摆尾巴。
“诶?”
“嗯。”
大师兄不大在乎他的报歉,反倒是笑了笑,奇道:“想不到你竟也会在课上发楞。其别人倒也算了,我带你这么长时候了,倒还是头一次见你如此。如何,莫不是又出了甚么事?”
以是那天泉池月夜之事……但是只要他一人还在在乎?
但是白及虽是闭了眼,心跳倒是七上八下地乱着。过了一会儿,他又重新睁眼,谛视着灵巧地睡在他腿上的小白狐,只感觉胸口有些难受。
他是入室弟子,又被寄予厚望,虽首要上掌门师父的小课,但偶尔亦要听其他师父的课或者大课。本日是由同为入室弟子的大师兄替他调剂气味的小课,虽比拟较于其他课而言,算不很多少要紧,但大师兄在门中最为年长、极有声望,常日里又对他非常照顾,畴昔还曾管束过背后说他闲话的年青弟子,白及在他讲习时发楞,多少还是感觉宽裕。他面上不由得暴露几分赧色,赶紧朝师兄低头施礼报歉。
云母本日的动静,便是从那些山兽中善观星者口中得知。
云母点头,但她本来就是俄然想起随口一提,并没有多解释的意义,只是天然地将地上掉的东西重新塞回尾巴,轻巧地重新站了起来,慢吞吞地爬到白及膝盖上趴好,摆着尾巴,一副筹办歇息的模样。
见白及点头,他便深呼吸一口,闭上眼调剂气味而念心诀,未曾重视到白及在他说话间耳根不成节制浮上的一点赤红。
太行山一脉既然是连缀的灵山,山中天然也有开了灵智乃至已经在修行的山兽。分歧于云母出世的浮玉山,周遭数里都只要她们白狐一家和隔壁的山雀佳耦开了灵智,哪怕只是在归山山头上,也起码有十数个灵兽之家,相互之间都有来往,形同人间村庄。云母感觉别致,白及不在时便常常畴昔与他们扳谈。山中灵兽自是心灵纯善,云母年纪对大多数灵兽来讲又算小,他们便对她非常友爱,也欢迎她常常去玩,一来二去就熟了。
对上云母的眼睛,白及又略有几分局促地移了视野:“……我不过是问问,不必在乎。”
不过,固然这个期间因着男女之情而修行不用心的弟子很多,可看着面前一身白衣、光是坐在那边便浑然超脱于世俗的白及,大师兄也毫不思疑他的清心寡欲、心如止水。更何况白及常日里大多是伶仃被师父讲课,与师门中的女弟子几近毫无打仗,又能对谁动心呢?如许一来,反倒是拿这个开打趣的他显得太太轻浮了。
……
脑内俄然又是晃过那一抹纤细的皎白,白及心口一乱,镇静地闭上眼,却很久定不下神。
大师兄忙定了定神,不敢再失了师兄的面子,宽解了白及几句,便道:“你如果有事,不必多虑,大能够和我筹议……你若不肯意说,那我持续给你念心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