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差人一脚把门踢开,走出去骂道:“你这倒运鬼!放着如许大财不发。还在这里受瘟罪!”宦成道:“老爷,我有甚么财发?”差人道:“你这痴孩子,我要传授了,便宜你的狠哩!老婆白白送你,还能够发得几百银子财。你必要大大的请我,将来银子同我平分,我才和你说。”宦成道:“只要有银子,平分是罢了,请是请不起的,除非明日卖了枕箱子请老爷。”差人道:“卖箱子还了得?就没戏唱了!你没有钱我乞贷给你。不但本日晚里的酒钱,从明日起,要用同我筹议。我替你设法了来,总要更加还我。”又道:“我竟在内里扣除,怕你拗到那边去?”差人立即拿出二百文,买酒买肉,同宦成两口儿吃,算是借与宦成的,记一笔账在那边。吃着,宦成问道:“老爹说我有甚么财发?”差人道:“本日且吃酒,明日再说。”当夜猜三划五,吃了半夜,把二百文都吃完了。
蘧公孙催着回官,差人只腾挪着混他,本日就申明日,明日就说后日,后日又说再迟三五日。公孙急了,要写呈子告差人,差人向宦成道:“这事却要脱手了!”因问:“蘧小相常日可有一个相厚的人?”宦成道:“这却不晓得。”归去问丫头,丫头道:“他在湖州相与的人多,这里却未曾见,我只听得有个书店里姓马的来往了几次。”宦成将这话奉告差人。差人道:“这就轻易了。”便去寻代誊写下一张出首背叛的呈子,带在身边,到大街上一起书店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