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禄听到回报,不由绿了脸,各式猜度云晚箫的心机,竟然还是中了计!
“你与云将军尚未论及婚嫁,一个女人家单独入他虎帐,就不怕旁人笑话你不知自重?”郑净持的话句句刺耳,每一句都说得极重,只想劝下一心要走的霍小玉。
长安守军未几,也只能抵抗半晌,剩下的神策军虽有万人之众,她云晚箫倒是一个也变更不了,能依仗的还是那三千唐军。
阿禄从将军座上站起,细心看了看战局沙盘,再抬眼看向了副将,“你……带三千马队去,林中唐军,一个不留!”
“这要看皇上最后如何惩戒云将军了。”杜卿卿难堪地摇了点头,“长安有鱼朝恩那宦官的神策军守备,信赖不消多久,回纥雄师便会呈现在长安以外,我信赖那宦官不会坐看吐蕃军杀入长安,顶多就是引回纥雄师入长安劫掠,借回纥雄师的军势,喝退长安外的吐蕃雄师。”略微一顿,杜卿卿忍住了要说出口的战策,“总之你信我,这一战,胜利迟早会来,你只要在府中,定能安然。”
“诺。”西门守将抱拳点头,实在内心惊骇得紧,烽烟一起,这长安必定难逃烽火,这一场厮杀,看来是谁也逃不过了。
“将军,你们看,那边起烽火了!”
西门重新翻开,云晚箫命令三千后辈速速驰马入城,这一起驰驱,只能容这些将士两个时候歇息。
“嗯。”迦叶心点头依着云晚箫并辔驰入长安西门,俄然听到城头上响起一声惊呼。
“是么?”霍小玉俄然按弦停音,笑容虽在,却没有半点温度,“絮儿,絮儿?”
阿禄眯着眼睛深思很久,这明摆已是入彀,但是阿禄还是不能断言――汉人多狡猾,那少年将军既然敢邀他入林,要么便是决计引他中伏,要么便是空城计?
“娘!”霍小玉刚想辩驳,杜卿卿也提裙仓促跑来。
云扬现在那里还听得出来琴声,回身欲走,又听到了霍小玉的声音。
郑净持游移地看了看霍小玉,“小玉,那紫玉钗但是你父……爹爹给我们母女留下来的独一……”
“她……返来了?”霍小玉心头又惊又喜,从琴台上站起,不敢信赖地看着眉飞色舞的云扬,忍不住再问了一句,“她……当真返来了?”
“诺!”
杜卿卿在旁看着霍小玉沉着得出奇,不由得悄悄心疑,这霍小玉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
“大唐云麾将军云晚箫率军来援,请将军收弓撤箭,容我麾下这三千将士入城!”云晚箫一骑白马抢先驰到城下,勒马朝着城头上大声一喝,右手取出了将军令牌,扬手朝着西门守将晃了晃。
齐刷刷地拉满长弓,长安西城门猝然封闭,严阵以待。
吐蕃中军大营,阿禄沙哑地收回一声嘶吼,悄悄盘算主张,如果再碰到云晚箫,定要他骸骨不留!
云扬吃紧地点头,笑得眯了眼睛,“错不了!错不了!你若不信,我这就带你去见他!”
“那是……那是吐蕃军,还是回纥雄师?”长安西门城头,守将颤巍巍地问出口,顿时命令道,“张弓防备!”
“有劳将军守备城门,晚箫去去便回。”云晚箫心头早是煎熬得难受之极,但是现在只能平静下来,不忙稳定地将统统摆设安妥。
郑净持担忧霍小玉耍小花腔,满脸焦色地坐在了一边,杜卿卿猜不透霍小玉现在的心机,满腹苦衷地紧紧盯着霍小玉那张沉寂若水的脸庞。
云晚箫当即飞身上马,按剑跑上西门城头,不由拧紧了眉心――那是兴州的方向,阿禄还是来了,只怕兴州底子撑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