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晚箫俄然转过甚来,定定看着孟长青,“你该晓得,这一劫,我走是死,我不走也是死,已经前后无路了。就算我本日舍弃统统逃脱,只会成为一世钦犯,累家人一世难安,还会背上一个不忠不义的骂名。”
“你……”杜卿卿顿时哑然,心中的肝火却没有半点减退的意义。
“好……”
“你身为云家媳妇,不成再醮,我身为你霍小玉的夫郎,天然不成不陪你到双鬓白发之日。”云晚箫斩钉截铁地说完这句话,转头瞧向孟长青,“孟先生可为我本日所言作证,如有违誓,六条约诛!”
“回纥?”云晚箫握紧了拳头,现在兴州固然大捷,可唐军经历与吐蕃这一战,始终是伤了元气,如果再赶上回纥,只怕只要三成胜算。
阿玄绝望地点头:“前次那一箭还不敷你宣泄内心的怨念么?”
卢沉焦心万分,思来想去,只道了一句,“扣下的兴州粮草,我们用来死守长安,如果长安丢了,你跟我都要被陛下问罪!”
孟长青瞧云晚箫如此安然,猜想她必然有了满身而退的掌控,当下点点头,表示霍小玉放心,便跟着云晚箫走出了营帐。
霍小玉连连点头,“如果城门倾塌,你……你出不来又怎生是好?”
“爹爹……也只是弃子……”云晚箫俄然冷冷一笑,心头前所未有地感觉苦楚,枉她爹爹拿她为尽忠天子的礼品,媚谄君王,到头来,不过也是一枚弃子。
“阿玉却能安然活一辈子……”云晚箫长剑回鞘,慨然道,“或许,从我穿上这身戎装,我便与那些将士有了一样的宿命――血战疆场,不死不休。”说着,云晚箫俄然低下了头去,看着地上的积雪,“来岁春暖花开时,这里重生的花草不晓得还会不会有现在的血腥味?”
霍小玉温馨地看着云晚箫,想从她的笑容中看出这话的真假,“离得开么?”
云飞与云扬领命退出营帐。
“是……是!”李益颤声说完,不由倒吸了一口气。
“如何会?”卢沉惊然站起,快步走出大殿,瞧见北边的雪夜亮起了火光,不由骇声道,“速速守备长安!飞鸽传书东都,就说……就说回纥人不取信约,偷袭长安!”
云晚箫轻咳两声,道:“若不冒险走这一步,你瞧我周遭都是大唐同袍,我又如何平空消逝?”
云晚箫笑了笑,转头望着霍小玉,右手暖暖地覆在她手背上,轻柔地拍了三下,“君子一诺,决不食言。”
“云将军,此事……”孟长青想要提点云晚箫,却瞥见云晚箫对着他微微点头,也只能忍住想要说的话。
箭矢离弦,却被一剑劈下。
李益颤然看着火光的方向,急声道:“岳父大人,这一战,我们该如何是好?”
杜卿卿悄悄握紧了拳头,不发一言。
孟长青愕了一下,“云将军的意义是?”
孟长青愕了一下,游移了半晌,叹了一声,道:“云将军,此究竟在是蹊跷,回纥人从北而来,沿途关卡没有禁止不说,还没有发明,我担忧……担忧是当年潼关之战重演……”
阿玄点头道:“卿卿,这个人间本就是男儿的人间,你身为女子,妄图做男儿才气做之事,已是错,现在又何必再沉沦痛恨当中?”
“通令后勤兵,停止兴州神策军补给。”李益镇静地下了号令,心头早已乐开了花――云晚箫,这一次,是天要亡你!
“当年?”云晚箫略显惊诧。
孟长青心头一凛,赶紧道:“云将军言重了!”
“是他害我有家归不得,害我……”杜卿卿永久都没法健忘云晚箫当初当众揭露她乔装哥哥的一幕,“我恨他!为何我落到明天如许的地步,他还能安然无恙的做他的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