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行不礼?又能不礼到那里?风尘糊口那么多年,这逢场作戏的把戏,她霍小玉可谓驾轻就熟――放眼天下,她霍小玉不想靠近的人,但是半分也难靠近,而想靠近的人,倒是杳无消息,不知何时才气再见。
郑净持干咳了两声,晓得这时有杜卿卿在此,她再劝霍小玉也是徒然,只好识相地对着杜卿卿在福身一拜,“忘心师太定还在等民妇去听禅,我先辞职了。”说着,瞧了眼霍小玉,“小玉,你身子另有伤,就早些归去养着,娘过会儿给你送午餐来。”
郑净持模糊感觉杜卿卿所言在指桑骂槐,但是又不敢挑明,只能换一种体例来接杜卿卿的招,“杜蜜斯,方才民妇不过与自家女儿闲话家常,怎得俄然提及三国周郎来了?”
这母女俩俄然分歧对外,倒是让杜卿卿感觉,本日真正吃了暗亏的是她这个得救人,恰好这个得救人还感觉欢乐。
俄然闻声丫环焦心的叫喊声,霍小玉停下弹曲,杜卿卿惊然转头,瞥见一个在前厅服侍的丫环提裙快步跑来。
“就算他只是郑县主簿,也不敢娶一个风尘女子进门。”霍小玉出口打断了郑净持的话,“更何况,现在他已是刺史――娘,这些白日梦,不做也罢。”
熟谙的声声响起,郑净持一惊,赶紧起家对着不远处的杜卿卿福身道:“杜蜜斯,民妇有礼了。”
激得杜卿卿心头烧得难受,偏生又不能发怒,更觉挠心难受,分开不是,不分开也不是。
“杜蜜斯的意义但是世事无常,民气难测?”霍小玉晓得母亲是吃了暗亏,固然杜卿卿所言句句在心,但是也不能任由别人欺负她母亲,因而接口道,“以是富朱紫家多薄幸,官宦后辈少夫君,娘,李公子之事,此后不必再提了。有些家门,我们必定是客,有些人,必定视我们以轻贱,何必去自取其辱?”
“呵呵。”霍小玉只是轻笑一声,便抱琴远去。
“你当真要‘古来交战几人回’么?”霍小玉悄悄问道,幽幽一叹,曲调忽地变得有些伤感。
丫环摇了点头,道:“传闻彻夜鱼大人要收义子,以是……”
杜卿卿笑道:“这扮相倒是无事,只是这声音,实在是……”
待郑净持分开这儿,俄然温馨的氛围让杜卿卿感觉有些不天然,在霍小玉琴前踱步了一会儿,竟想不出甚么话茬儿,惹美人再开口说一句、两句。
杜卿卿回过神来,自发失礼,对着霍小玉歉声道:“是我方才……失礼了……”
“呵呵,杜蜜斯这弯转的,不也相互相互?”霍小玉扬眉轻笑,酒涡轻旋,落入杜卿卿眼底,仿佛一阵东风,拂得她的心暖暖生甜,竟是一丝怒意都没有了。
好你个霍小玉!竟然这般目中无人!
郑净持恭敬地低头道:“世人皆知,周瑜是被诸葛亮气死。”
“小玉。”郑净持俄然伸手按住琴弦,“可否听娘一句劝?”
郑净持不明白小玉,只感觉面前这个女儿离她似是越来越远,远得她有些惊骇,“古来交战几人回?小玉,天下夫君不止云晚箫一人。”郑净持不是霍小玉,她忍不住想说的太多,现在只能用最直接的话将心中憋得发疼的忧苦衷说出来。
霍小玉嘴角悄悄一扬,似是当杜卿卿不在,兀自低头按弦拨调,幽幽弹起琴来。
“你……”郑净持千万没想到小玉已对云晚箫痴情如此,心底的惊骇泛上心头,冲动地开口,“为何李公子那般前程无量的男儿你不选,偏生要选一个存亡不知的孱羸将军?你……你用心要气死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