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仲笑道:“陈元帅见笑了,此阵固然粗陋,倒也有些投机取巧的好处,比如陈元帅率十万兵士入山,岂能个个照看获得,现在陈元帅如果再点兵的话,必然会发明刚才一雾一曲,竟已赔了陈元帅数千精兵,也说不上来谁亏谁赚吧。”
陈道略微微变色,怒道:“你若斗阵便斗阵,若搦战,本帅便同你大战三百回合,使这般阴诡下作之计,岂是儒生所为?”
陈道略道:“铁桶阵!”
当下也不再问,令陈兵持续前行,就在这时,山中响起了丝竹管乐之音,开初清澈渺渺,如雨滴敲打林叶,不一会,乐声加急,仿佛万马奔腾,雷声模糊,俄然间忽喇喇、霹雷隆一串急响,正如万石从山顶滚下,陈兵闻声无不骇然变色,安身四顾。
陈道略见状,悄悄纳了一口气,忽而大声叫道:“雕虫小技,何足道哉!”
陈道略眉头微皱,横刀回顾,却见山中红光愈盛,既显一派气象万千,又暗涌一股诡谲悲忿的潜流,恰是两位先贤文气交汇满盈而至。
陈道略欲再次挥刀破雾障,忽听陈人中的声音悠悠传来:“刚才陈元帅说三贤阵何故只要两贤,现在我便请出第三位贤人之作,请陈元帅共赏。”
“事了拂袖去,深藏身与名。
云飞凰被陈人中拐到梁国的事情早就在全部大陆传开,而陈帝与姜帝共也前后给太华城西皇去了国书,表白必然会安然把飞凰公主从贼人手中救出。
陈道略道:“本帅虽读书未几,但于《太玄经》和《丧乱贴》还是认得的,扬子云和王右军只要两贤,莫非陈太傅自夸为第三贤?”
当初姜仲仅以这两句诗就压得何中即将军口吐鲜血,本日更有前面十二句做铺垫,威压之强,可想而知。
这是陈道略第一次见到姜仲,当然也会是最后一次,因为他们这一见就要见存亡。
陈道略笑道:“若二十年前,我或许会中你的激将法,本日再说这类话,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陈道略将大刀立在地上,原地不动,静观其变。
“陈人屠……”姜仲艰巨开口说道:“你如许狼心狗肺猪狗不如丧尽天良虚假奸滑的杂碎,是如何活到明天的?”
便在这一起一落之间,陈道略仿佛看到几支火红的羽毛,那种绝对不该该呈现在人族的羽毛——火羽。
是以,陈帝在让陈道略撤兵的时候,曾叮咛他“陈人中、王伯约皆是我大陈来日之患,可除之”,现在王伯约幸运逃掉,陈道略正暗自遗憾,不料陈人中主动奉上门来,这个结局无疑更加抱负。
云雾环绕间,陈人中再次走了出来,不过此次他倒是站在别的一座山的山腰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支墨玉笔,看上去文质彬彬,一表人才。
把梁国太子跟汗青上那些人皇相提并论,那摘星太子算甚么?
笔落风雨惊,漫山红雾忽收,凝为一束鲜红的匹练,电光火石般刺入陈道略体内。
雄师回转,沿着进谷的山路返还,不过刚出谷口,面前门路俄然被红雾所障,好像云海,前面亦不是坦途,而是万丈深渊,陈兵踌躇不敢向前。
话音未落,忽听有人惨叫一声,似坠入深渊当中,那惨叫声在山谷中回荡不觉,令人闻之毛骨悚然。
姜仲道:“那是因为你的脸皮比凡人更厚的原因,你说我施阴诡下作之计,你设想诱杀石当关大将军的时候,如何没有这等憬悟?本太傅本日就是想让人屠你本身亲身尝一尝一步一步走向灭亡的滋味。”
陈道略闻声辨向,转眼间,人与刀全数消逝,一会却呈现在一座半山上,手中提着那把凶名赫赫的割云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