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下阕时,声如洪钟,如龙吟虎啸,委实惊人,当“风波”二字音落,陈摘星腹内银光乍放,照亮全场。
“还是因循悲欢聚散之旨,幸亏字句练达,倒也可观。”和姚守朴并肩而站的礼部尚书苏允评道。
彼时,莫说岸边楼上的观众,就连范府船上的世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姜仲,姜仲也自发当仁不让,筹办写一首迎击,不料范家大蜜斯范宝凤抢先一步,填了一首《鹊桥令》,虽说整首小词未脱“月露玉盘”、“桂花蛛鹊”的限定,但词句起笔的天然,以及字里行间流露着的专属于女性的细致奥妙,都使得此词一成,文气自生。
姜国星斗阁、陈国钦天监、晋国太史局……彻夜,人族十国的观星者全数把目光投向梁国这片星空。
这忽如其来的一个回身转调,蓦地发作出高亢的声响,十四个字,字字如雷鸣,轰然炸开,刚才或倔强、或温和、或中正的文气堆积一处,蔚然构成一条巨龙,以无与伦比的刁悍之姿破障而出,将陈摘星降在姜仲周身的银色文气毁灭殆尽。
“一杯相属,才子安在,不见绕梁清唱。人间高山亦崎岖,叹银汉、何曾风波。”
范宝通虽知天赋生全之意已定,但仍旧义愤难平,不屑道:“明显是被先生逼得无法之举……”
“月胧星淡,南飞乌鹊,暗数秋期天上……”
上阕一出,通体文气霍然高文,汪洋尽情,腹部有光芒散出,那是文胆即醒之兆。
此两句一出,俄然一股文气喷薄而出,直欲破束缚而去,半空中陈摘星连降两道文气,但已然没法紧缚陈人中,只能空空荡荡地将他围住。
姚守朴话刚说完,见陈摘星已经一脚腾空,身上文气快速活动,激发四周气味颠簸,构成一卷旋风,扯得一身华贵衣袍猎猎作响。
“啊!”
陈摘星却不睬会,持续前行,目睹一脚即将踏空,俄然体内文气自生,形质可见,继而盈盈然流遍满身,显现出一种令人佩服的力量。
苏允自言自语道:“是凄婉了些,是他落不下,还是别有它意?”
这一惊世骇俗的变故完整震煞全场。
姜仲点头道:“事关人族兴衰,不必计算这些细枝末节了。”
随后那道文龙绕庐州城上空回旋数圈,继而冲天而去,临去前对着陈摘星甩出一记神龙摆尾,将他抽回到仙居楼上,接着消逝在夜空当中。
一步三句,且前两句一“巧”一“恨”,既点明“七夕乞巧之意”,又阐述了“牛郎织女的爱情悲剧特性”,精炼逼真;而第三句“暗度”一词更添凄美之意。
那位官员笑了笑,却没有接下这个题目,道:“不知摘星太子会以哪首诗作冲破?”
陈摘星负手立在楼边,身材随风微微闲逛,闭目抬头,一语不发。
“摘星太子公然天纵奇才,一举觉醒银色文胆!”
林玄笑着点点头,又喝了一口茶,赞道:“这茶也好。”
但是,这仿佛只是开端。
孟剑娥右手早已握住她随身短剑“枕霞”的剑柄,听到范宝凤的话,点头“嗯”了一声。
范宝檀俄然道:“小陈先生一定破不了他的文牢。”
场间百千人无不抬头张望,欲一睹上国太子之绝世风采,文采略微高深的少数文人才子模糊猜到要产生甚么,惊道:“陈国太子要觉醒文胆了!”
仙居楼上,林玄早已站起家,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看着姜仲,满脸担忧。
林玄脸上的笑意难以讳饰,端起茶杯悠哉悠哉地刮着茶叶,边饮茶边点评道:“这位小陈先生能写‘如花美眷,似水流年’,又能做‘银河波浪’、‘天风海雨’,文采高深,出息不成限量,要好好招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