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知翠烟阁中有绝色,更有天下第一的美人,只是登堂入室却不是那个都能做到的。本日,翠堤深处,烟雨楼上,多了一名入幕之宾。
看到沈雁的笑容,那人仿佛皱了皱眉,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冷冷对身前几人说道:“我不是姚浪。”
沈雁不怕费事,但是他不喜好别人硬塞给他的费事,更不乐意看本身的朋友惹上甚么不需求的费事。是以,惰懒荡子也不得不打起精力,看一看这费事背后究竟藏着甚么。
“费事爱我,却之不恭。”沈雁露齿一笑,昂首看了看窗外天气,“感谢你的绿浓,解乏恰好,我要出去转转去了,他日再跟你批评美人。”
天上无月,院内无光,如此暗淡的天井,那人的眸子却像两点星子,披收回夺目光彩。四目交代之际,沈雁只是愣了一息,旋即绽放笑容,此人,毫不会是姚浪。
超出残砖断瓦,一池早已干枯的荷塘呈现在面前,这里是祝府内宅,也是威远镖局存放贵重押镖的埋没场合,只可惜当日祝府灭门时,密室已经被人洗劫一空,找不到任何线索,但是有点东西现在想来,却透着股蹊跷。
此人是玉面郎君姚浪?但是姚浪不是白衣白面碧玉箫吗,怎会一身黑衣打扮?沈雁固然没有见过那位玉面郎君,但是他动静通达,叶菲菲又是个惜花的性子,天然对这位鼎鼎大名的采花郎知之甚详。须知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口气,凡是江湖里闯出些名头的人物,等闲不会改头换面,失了名号身份,怕是比要了他们的命还关紧——除非他本身就命在朝夕。但是看这院中人,别说惊骇失措,就连半点情感都看不出,那里像是正在逃命的模样。
奉迎的姿势过分较着,叶菲菲脸上却没涓滴动容,反唇讥道:“都被人堵到我这儿来了,还剥甚么茧,抽甚么丝。像你如许的家伙,迟早要被猎奇害死!”
猎奇心一起,沈雁也不急着走了,大风雅方看起戏来,荡子的轻功天然绝佳,莫说院里那几人正背对着他,就算转过身来也不必然能发觉有人躲在身后。但是沈雁方才站定脚步,院中那男人俄然抬起了头,向他看来。
“菲菲,此次你可冤枉我了,我与凤娇女人本就一清二白。如此痴情之人,就算不是追我,也要追一追其他豪杰嘛……”一个男人的声音也从室中飘来,音色醇厚动听,只是不像对才子告饶,反而带着丝轻浮惰懒。
“所谓郎情妾意,我又怎忍心拆散……”看着劈面才子神采不善,沈雁立即改口:“再说了,若无凤娇女人不时伴随,凌云公子那般完美无瑕的人物,又如何暴露马脚。”
叶菲菲已经端起了酒碗,边饮边不耐烦的挥挥手:“快走快走。”
这类江湖大案,向来最惹沈雁存眷,只是这间宅子被烧的过分洁净,底子没法找出任何陈迹,他来了几次都只是白手而返。此次俄然故地重游,倒是因为前几天碰上的古怪事。足尖一点,如同一片轻飘飘的柳叶,沈雁悄悄无息的落在地上,就着氤氲月色打量了一下周遭,疾步向西北方向走去。
烟雨楼下俄然起了一阵骚动,才子凤眸微垂,掩去了瞳中那点异色,纤纤玉指轻拉枕边红绳,铃铛乍响……
沈雁微微一笑,纵身从身边小窗中跃出,好似只摸错了门的狸猫,分开的悄悄无息。叶菲菲不紧不慢的抿着碗中美酒,花了老迈工夫才饮尽残羹,手腕一垂,像是持不住碗似得跌在桌上,凤眸惺忪,柳腰无依,又变作那位倾倒众生的花魁美人。
“呵呵……”沈雁干笑着摸了摸鼻梁,“翠烟阁的动静公然通达,只是当时场内只要三人,却有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若不找到我那‘孪生兄弟’,这事怕是说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