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老太爷施针,开药方吧,他能多活一日,老太爷的恩德,奴家都铭记于心。”
她俄然想起田老爷子另开的那味好药,就问道,“小哥儿,你们药堂里,可有赤炎果这味药?”
张嫂子和大壮立即跑了出去,找店小二要了五六占油灯,齐齐扑灭,床里床外安设了一圈儿,床上顿时就亮了很多。
瑞雪细心辨认,本来是昨晚跟从田老爷子一起过来的人,赶紧行礼,“劳管家惦记,老太爷妙手回春之术,天下无双,我家先生已然好转很多。”
田老太爷点头感喟,“赵娘子,老夫给你说句实话吧,老夫家传一套金针刺穴针法,如若施为开来,能够护住头上和心脉几处大穴,加上你家夫主本身残存的一股真气,佐以好药温养,倒是能够让他醒来,但是,这寒毒却去不了根儿,多则两年,少则一年,他还是会病发,当时就是大罗金仙来了,也是束手无策。”
小伴计扫了一眼瑞雪和吴煜两人的穿戴,低头持续繁忙,说道,“我们药堂太小,药材哪能那么全,当然没有。不过,我劝嫂子还是找大夫问问,用别的药材代替吧,那赤炎果金贵着呢,一枚如何也要三百两银,以嫂子的家道,恐怕也承担不起。”
瑞雪吹凉了药汤,就扶起赵丰年,含了一大口,然后谨慎翼翼的掰开他的嘴,渐渐渡了出来,赵丰年好似晓得这药汤对他有大用,极尽力的吞咽着,很快一碗药汤就见了底。
瑞雪感激一笑,接了过来,说道,“嫂子你也去睡吧,这里有我呢,明早我们就雇车回村,家里有热炕,先生睡得热乎些,能够对病情无益。”
“哎!”张嫂子和两个孩子应了,吴煜背起赵丰年,张嫂子和大壮抱着东西,睿雪去结了房钱,又买了店里的两个炭盆,这才坐进马车,往云家村行去。
因而他就唤了这管家,开了库房,找了赤炎果出来,催促管家一大早就给送了过来。
他也不气恼,哈哈一笑,顺手放进药箱,待过得一刻钟,就拔了金针,带着管家小厮告别而去。
家里的存银统共就六十两,连买五分之一都不敷,这赤炎果然是太贵了。
“赤炎果!”瑞雪真是又惊又喜,她这一夜都在犯愁到那里去筹银子买这味药材,没想到田老太爷竟然慷慨至此。
田老太爷翻开一只银质小盒子,拈出一根三寸金针,照着赵丰年胸口正中就扎了下去,张嫂子不忍,惊惧的揽了大壮转过甚去。
瑞雪眉头紧皱,但还是问道,“劳烦小哥儿想想,这城里哪家药堂能买到这赤炎果?”
再想起,瑞雪的穿戴打扮,家里定是贫寒,那味赤炎果,就是在城中药堂找获得,恐怕她也没有银子买回。幸亏,他当日从武都返来之时,曾带了两枚,一枚留作自家备用,一枚不如就送与赵家吧,那赵先生早一日病愈,也能早一日与他品茶论诗啊。
瑞雪只觉喉间一股甜意涌上,却被她立即生生压下,两年吗,七百多个日夜,总比此时立即魂归地府要好上很多,天下之大,她总要拼尽尽力去给他找解药的,找名医…
灯市散尽,街上非常冷僻,各家商店关了门,只留着门前的两盏花灯,在风里摇摆,撒了一地晕黄的光。
田老太爷见她神采沉肃,声音安静,但那双手倒是抖个不断,心下感喟,说道,“多掌几盏灯来。”
“这城里最大的药堂是仁德馆,嫂子去那边问问,如若仁德馆没有,那别处也不必问了。”小伴计把六包配好的药材放到桌案上,笑道,“一两八钱银子。”
瑞雪撵了他们去东边那间屋睡下,然后又换了两次汤婆子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