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雪汗颜,也不敢再同他切磋下去,赶紧扯过那页表格,说道,“这表格很简朴,上面横排标明是日期,支出,支出,余额。比如那日进城当了玉佩,花银子添置东西,就写上玄月旬日,支出那格写上一百五十两,在支出里写上,茶叶二两银,茶具碗碟二点三两,等等,最后用支出减去支出,剩下多少添进余额那格里。最上面一排,别离是支出、支出的总计,另有详细剩下多少银子,如许记下来,一目了然,核账的时候特别省时省力。”
瑞雪欢乐的拎了桶底和桶壁钻了精密孔洞的小木桶,把那些“云朵”连同泛着淡淡绿色的汁水都舀了出来,然后盖好桶盖儿,放在陶盆里渐渐控水。
豆子浸泡前估计有两斤重,瑞雪就遵循十比一的比例,在陶盆又添了约莫二十斤水,充分搅匀后,拿起早就筹办好的红色细麻布网兜放在小铁锅上面,舀了浆汁倒出来,滤出粗糙的豆渣。
面案上昨晚提早发上的面团已经涨得圆圆胖胖,加了一小捏面碱,细细揉得光滑,搓成细条,切成大小不异的小面团,按成半寸厚的圆饼,反正戳上几排小孔洞。
瑞雪想起他说过之前曾经商那些话,猜到他定然不会这类简练记账体例,因而昂首展颜一笑,半是高傲,半是打趣的说道,“这是一种极简朴了然的记账法,掌柜的如果叫声徒弟,我就教给你。”
赵丰年正在清算衣衫,见她带着一股难言的香气走出去,猜到她又做了好吃食,因而猎奇的坐到桌前,细心打量那大碗里的白嫩之物。
瑞雪看着他那被碗中升腾的热气沾湿的眼角眉梢,微微挑了起来,就欢乐的咧了嘴。
赵丰年抓了本书假装细读,眼角却老是忍不住偷偷瞄看向桌边儿,他经商多年,日日与帐本打交道,以是,这别致记账法,实在让贰心痒难耐,踌躇半晌,见瑞雪好似已经记完,顿时就要收起纸笔的模样。
瑞雪吐吐舌头,低头持续画表格。
瑞雪这才惊叫一声,狠狠拍了本身的脑袋一下,“真是笨死了,如何忘了考虑饭量这事。”她伸手去拿桌边的笔墨,又嫌现磨墨汁费事,就跑到院子里,拿了一只枯枝在地上写画起来,“火烧本钱太高,就用包谷面和细面掺合着做两合面的馒头,细面一斤二十五文,包谷面八文,一半对一半,能出十五个二两的大馒头,一个本钱就两文多,力工如何也要吃两个,再加豆腐脑,本钱就是六文,太高了。”
因而,咬了咬牙,神采微红的走回桌边,躬身见礼,说道,“还请徒弟教我。”
“那掌柜再吃半碗。”瑞雪赶快又去给他盛了半碗,兑好汤汁儿端返来,又把火烧往他面前推了推,“这也是我新做的点心,配着豆腐脑儿吃的。”
瑞雪拿了勺子放到他碗里,笑道,“这就是我用牛豆做的新吃食,掌柜的,你尝尝味道如何?”
下中午,瑞雪繁忙着把灶间隔出一半,拾掇洁净,把那些木器摆放好。晚餐后,又用小木桶泡了两捧黄豆,谨慎翼翼放在灶台上,恐怕夜里有老鼠帮衬,又盖上了木盖。
两人同时一惊,怔愣半晌,下一秒却如同被火炭烫到普通,蓦地各自抽回击,红着脸都有些不知所措。
薄薄的竹片做成的平勺,一层层把豆腐脑儿片了下来,装进两只青花瓷碗里,又浇上褐色的卤汁,捡了四只小火烧放在盘子里,一起放在方盘上端了进屋。
她这些日子里,曾细心察看过她这名义上的夫君,固然他不喜多言,性子也拧了一些,但是摸透了他的脾气,就会发明他还是很好哄的一小我,比如,他对衣衫不抉剔,但是不管脏的还是洁净的,必然要叠得整齐,不能乱放;他平时未几言,但是,碰到他不晓得的东西,必然会问到底,直到弄明学会;另有就是这吃食,不管吵嘴,每顿都吃的普通多,但是吃到了合口味的,眼角眉梢就会轻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