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嫂子也是不放心,从铺子返来,草草吃了一口饭,就约了翠娘一起去看孩子,到得钱家门外就闻声可心在哭,两人立即就奔了出来,正见刘七娘舀了一勺子羊奶,往可心的嘴里喂,可心呜呜哭着,好似不肯喝普通,扭着小脑袋。
她这话一说完,翠娘和瑞雪都是惊诧的不知说甚么好,两人对视了一眼,在相互眼里都看到一个词,财迷心窍!
刘七娘跟没听到普通,哐得一声关了门,张嫂子恨道,“钱黑炭眼睛瞎了,如何娶了这么个败家玩意儿。”
翠娘瞧她那神采就晓得,刚才的话是白说了,这女子的确笨到家了,世上人事哪怕同级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一样都是管事,钱黑炭只算是做工的,现在还遭了主家的讨厌,今后啥样还不晓得,而张家那但是主家的亲信,别的不说,就是那船埠铺子,一日进项几两银,都是半点儿顾忌没有,就交给张嫂子打理,这可不是普通的信赖,谁也比不上啊。
“羊奶凉了不是膻味重吗,我也是为了孩子好,你谁啊,跑这瞎叫?”刘七娘可不是能亏损的,当日对着瑞雪,那是他家钱黑炭的主家,衣食父母也就忍了,过后待云二婶都没客气过,更别说底子没见过面儿的张嫂子了。
钱黑炭一惊,立即就去掀了被子,公然,可心已经憋的小脸发紫,眼泪把头发都打湿了,“如何能用被蒙孩子,这如果憋死了如何了办?”
翠娘勉强扯了一个笑,“没事,吃过饭无事,来看看可心。”
钱黑炭立即软了肩膀,低声道,“可心是我的骨肉,现在也管你叫一声娘,你顾问她是应当的,我如何能张口冲赵家要辛苦钱?”
张嫂子点头,翻开可心的小被子,见她并没有尿湿,也就放心了。
刘七娘撇撇嘴,不置可否,云小刘更是不喜,回身进了院子,在二门处唤了坐在廊下做针线的彩云。
七娘撇撇嘴,暗道,俺家钱黑炭也是管事,谁也没比谁高,凭啥对我指手画脚啊。
张嫂子这时已经抱起了可心,看得她脖子上的一到红痕,忍不住就问,“这孩子的脖子是不是烫到了?”说完,接过刘七娘手里的陶碗,立即神采更是不好,“这么热的羊奶,大人喝着都烫嘴,如何能给孩子喝?为啥不晾凉了?”
钱黑炭如何不知她的心机,用力把玉佩抢了返来,重新掖回女儿衣衫里,说道,“这是孩子她娘归天时留给孩子的,家里再穷也不能卖,你可不要打这主张。”
刘七娘被气了个倒仰,还要回嘴再骂,翠娘怕她们打起来就拉着张嫂子往外走,“天晚了,我们归去吧,明日得闲再来。”然后又扭头叮嘱刘七娘,“七娘也别在家闷着,日头好的时候就抱着可心出去转转啊。”
刘七娘眼尖,俄然见得孩子脖子上好似挂了一物,在油灯光下闪着碧色的光芒,她立即就扑了上去,抓在手里一看,是块成色上好的玉佩,她的眼睛刹时就瞪圆了。
钱黑炭从内里出去,听得孩子哭,扫了一眼却没找到,就问媳妇儿,“七娘,孩子在那里哭呢?”
翠娘不等瑞雪说话,就道,“刘七娘,你在娘家时学过为人妻,为人母的端方吗,你不会不晓得嫁到夫家,要经心折侍孩子吧。你出去问问,天底下哪有服侍自家孩子,还要向别人要辛苦银子的?”
刘七娘一瞪眼,“我只不过看着色彩好,多看两眼罢了,你干甚么防我跟防贼似的。”
张嫂子第一次同这刘七娘打交道,听她如此无礼,实在忍耐不住,就道,“到底是谁占了窝,到底是谁不下蛋?”
云小六听得她口气这般不客气,眉头皱了皱,想讽刺几句,到底没有出口,就道,“我出来问一声,老板娘可不比我们这些人安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