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晓得是甚么果仁,只晓得味道多数不错,看起来简雍嚼得非常欢愉,腮帮子鼓鼓,三缕老鼠须一颤二悠。
李轩一头盗汗,看着一脸自恋的简雍,心中马勒戈壁的大戈壁上掀起了漫漫狂沙,一万头草泥马连滚带爬……
说着,问李轩,“高朋是否稍歇,待沐浴换衣后,你我再重新见礼?”
简雍斜脸吐了口果渣,一样与李轩一个方向斜脸,四目相对,“你逗我玩呢吧?”
简雍略有些佩服的点点头,正回了身子,左手扇一打矮几,“简龙。”
简雍捏了个果仁扔进嘴里,瞄了李轩一眼,边咀嚼边轻声道,“承平道起事,不过一帮被勾引的愚民,揭竿为矛闹一闹,其兴也勃,其亡必忽,想要撼动衣冠天下,那是痴心妄图。”
怪不得简承,范鲤与他三人一行,一入简府便被分开了,原是被误以为特工了。
李轩摆出了一脸甚憾之色,眼神怅惘的微微昂头,神驰道,“恨不能再回到畴前,一睹九州狂生,国士无双宪和公之卓然风采呀!”
简雍很奸刁,跪坐都抬着下巴,用居高临下的鄙弃眼神瞄他不说,嘴还闲不住,左手打扇,右手时不时从矮几上的小瓷坛里,捏个果仁朝嘴里搁。
“这倒失实。”
固然面前这个穿的跟个蚕一样的家伙,与李轩脑筋里的简雍形象不同很大,可耐久饭票在前,他还是恭恭敬敬的抱拳深施一礼。
“你岁尚浅,莫效狂士。”
“诙人稚言,随口一说,宪和公岂能当真?”
廊道右手边,是一道道一人多高的横拉门,门外在简家女仆的服侍下,除履而入,脚下是铺满全部阁间的实木地板,鼻间浮过的是一缕暗香。
李轩快哭出来了,他决计恭敬非常,怎会被当作小觑?真是大风起兮云飞扬,吹跑了武媚娘!
简雍扇敲矮几,斜脸看了眼李轩,又捏了个果仁扔进嘴,咀嚼着问,“哪学来的?”
李轩一捂脸,心中的凄苦那个知。
“不对么?”
“若不是看你定非蛾贼,早让人拿了你了。”
拾木阶而上,就走入了长长的半覆式廊道以内,脚下是包浆条木地板,左手边是廊表面景朱红雕栏,栏外樱树犹在花已谢,只余道道斜枝风中摇摆。
简雍捏了个果仁进嘴,老鼠须一抖,似觉歪的别扭,干脆一肘枕在地板,摆了个睡罗汉的外型,抬眼轻瞥,“你小觑我一介商贾是吧?别否定,你明眉之下自傲的双眸,刚毅的嘴角上那如有若无的笑意,已经出售了你。”
简雍明显晓得李轩很多事,闻声心有戚戚焉,“君子远庖厨,蛾贼此举,确是欺人太过。”
简雍昂首,目光超出李轩,冲门口道,“简豹,你也下去,去内院,让夫人备衣,让承儿过来,重新予仇人见礼。”
为表示恭敬,李轩躬身到地,斜脸眼睛朝上看,姿式保持稳定。
天井不知几进,被简家管事领着出去,只看到围着花圃一圈,就是一栋栋比地高出很多,首尾相连的连体木楼,低则双层翻山,中心三层翘飞檐。
李轩闻声急了,吃紧辨白心迹,“我是一个爱好战役的人,手无缚鸡之力,凭生最怕兵器,当代只知朝廷,心中唯有虔诚,怎敢与乱贼为伍?我是误入军阵当中,欲投范阳令不得,才被黄巾虏入营中,那‘恨天高’邓茂见我李小仙儿忠肝义胆,宁死不从,竟然日欺夜辱,每天让我包豆包,惨绝人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