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异的天象,来的快,去的快,吼怒的乌云一舒一卷间,云收雨歇,转眼就散逸了大半,晦涩的天空,正越来越亮。
“如何回事?”
沙地上正奔行的暴民,中箭者纷倒哀嚎,几个抬着麻绳云梯的承平教徒方一扑地,云梯尚未触地,就被身先人接着扛起,一声不吭的持续向前。
“上弦。”
一股股浓厚的恶臭,辣的熬金汁的城中百姓,即便有湿布斤掩鼻,还是不时有人被熏的昏迷畴昔。
“…此贼寸发。”
这一看就是文明人啊。
“咦?黄巾?”
说着,昂首间又是一愣,“咦?小朋友,这么小的家眷都参与火并了?”
“呃?”
“对啊,副帅,小的乃孺子身,不如尝尝俺的……”
“…骗子,我下了一夜《八个禽兽欺负一穿戴透露女子》,尼玛一看《葫芦娃》!”
“可不是嘛,幸小的对大贤能师忠贞不渝,这才没被那妖勾了魂去。”
“用不着,我不是妖怪。”
脸朝左转,一群原地僵住的非丧尸生物,一个个神采干枯,浑身的花花绿绿,正拎刀端枪的盯着他,个个神采不善,一双双猩红的眼神,很有些择人而噬的意味。
睁目再看,漫天冰雹之下,大地之上蓦地多出了一道人影,正迎着漫天风雷,仰天长啸,仿若魔神降世。
一想到择人而噬,李轩就咽了口吐沫,唇角一掀,挤出来一抹比哭还丢脸的笑容,硬着头皮对非丧尸生物们点点头,以示友爱:“一家人,一家人,我红领巾来的。”
一尊尊满水的大翁,靠着东倒西歪的装箭木箱笼,中间就是刚从库房腾出来的防箭牛皮。一袋袋石灰,散落四方。
“直娘贼!”
“姥姥,官军靠不住。”
这谁挡的住?
“唉呦我了个草啊。”
“…有刀何必起法,你去砍死它。”
“彼苍已死,黄天当立。”
惊蛰寒阳,旱地平沙。
中箭没感受,发明被射中了才感受好疼,李轩惨叫一声,右手朝后扶着屁股上的箭杆,扭身就朝非丧尸生物群的方向跑,一瘸一拐,一边挥动左手,大喊,“乡亲们,大贤能师派我来看望大师啦。我是天使,快护驾啊!”
顿时端坐的一个圆脸娃娃,提马至阵前,手中长枪一抖,小眼神忿忿的盯着摆荡的前阵,大怒,“还想不想吃豆包了?如何停下了?”
“此妖邪气凛然,还对俺们笑呢,怕是要招魂畴昔。”
墙道上堆满了拆解自民住民房,以充雷石滚木的房梁砖瓦。
“唏灰灰”一声嘶鸣,一匹黄鬃马透阵而来,八个徒步的刀盾手紧随厥后。
李轩气愤的昂天痛骂一声,刚想接茬骂又是一滞,余光中的气象,仿佛不太对劲。
承平道徒皆头戴黄巾,赤脚草履多有,衣服却五花八门。衣衫褴褛的补丁破麻衫,宽袍大袖的直裾深袍,阳光下光彩素净的绫罗绸缎,应有尽有。
“蛾贼势炽,金汁预备!”
“…寸发魔过来啦。”
“天变了?”
坠在队后,一个个推着独轮车的妇孺老弱,见机纷繁闷头推车急出,一边捡拾插在地上的箭矢断箭簇,一边把中箭的伤号朝小推车上抬。
范阳城正中城楼之上,一杆“汉”字大旗,风中猎猎昭昭。
县守尉见蛾贼已至城下,抬手拦住了正要在金汁中沾箭头的乡弓手们,号令起锅,筹办倒热粪,金汁淋贼。
面对天使投诚,劈面黄巾军一片混乱。
“得令。”
更别说,这都不是神通妖法了,这是人魔亲身下界来了。
“…大贤能师在上,官军召寸发魔来此,莫非要破我承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