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大惊,急取佩剑从顿时砍去,剑刃忽坠,止存剑靶在手。一人早拈弓搭箭射来,正中孙策脸颊。策就拔面上箭,取弓回射放箭之人,应弦面倒。那二人举枪向孙策乱搠,大呼曰:“我等是许贡家客,特来为仆人报仇!”策别无东西,只以弓拒之,且拒且走。二人死战不退。策身被数枪,马亦带伤。正危急之时,程普引数人至。孙策大呼:“杀贼!”程普引众齐上,将许贡家客砍为肉泥。看孙策时,血流满面,被伤至重,乃以刀割袍,裹其伤处,救回吴会养病。先人有诗赞立室三客曰:“孙郎智勇冠江湄,射猎山中受困危。许客三人能死义,杀身豫让未为奇。”却说孙策受伤而回,令人寻请华佗医治。不想华佗过去中原去了,止有门徒在吴,命其医治。其徒曰:“箭头有药,毒已入骨。须静养百日,方可无虞。若肝火冲激,其疮难治。”孙策为人最是性急,恨不得本日便愈。将息到二十余日,忽闻张纮有使者自许昌回,策唤问之。使者曰:“曹操甚惧主公;其帐下谋士,亦俱爱护;唯有郭嘉不平。”策曰:“郭嘉曾有何说?”使者不敢言。策怒,固问之。使者只得从实告曰:“郭嘉曾对曹操言主公不敷惧也:轻而无备,性急少谋,乃匹夫之勇耳,他日必死于小人之手。”
众将俱曰:“主公贵体违和,未可轻动。且待平愈,出兵未迟。”是夜孙策宿于寨内,又见于吉披发而来。策于帐中叱呵不断。次日,吴太夫人传命,召策回府。策乃归见其母。夫人见策描述蕉萃,泣曰:“儿失形矣!”策即引镜自照,果见描述非常瘦损,不觉失惊,顾摆布曰:“吾何如蕉萃至此耶!”言未已,忽见于吉立于镜中。策拍镜大呼一声,金疮迸裂,昏绝于地。夫人令扶入卧内。斯须复苏,自叹曰:“吾不能复活矣!”
策命扛出葬之。比及出观,又见于吉走入观门来。策曰:“此观亦藏妖之所也!”遂坐于观前,命军人五百人拆毁之。军人方上屋揭瓦,却见于吉立于屋上,飞瓦掷地。策大怒,传令逐出本观羽士,放火烧毁殿宇。火起处,又见于吉立于火光当中。策怒归府,又见于吉立于府门前。策乃不入府,随点起全军,出城外下寨,传唤众将商讨,欲起兵助袁绍夹攻曹操。
瑜受命亲往,见肃叙礼毕,具道孙权相慕之意。肃曰:“近刘子扬约某往巢湖,某姑息之。”瑜曰:“昔马援对光武云:当今之世,不但君择臣,臣亦择君。今吾孙将军亲贤礼士,纳奇录异,世所罕见。足下不须他计,只同我往投东吴为是。”
未知胜负如何,且听下文分化。
肃又荐一人见孙权:此人博学多才,事母至孝;覆姓诸葛,名瑾,字子瑜,琅琊南阳人也。权拜之为上宾。瑾劝权勿通袁绍,且顺曹操,然后乘便图之。权依言,乃遣陈震回,以书绝袁绍。却说曹操闻孙策已死,欲起兵下江南。侍御史张纮谏曰:“乘人之丧而伐之,既非义举;若其不克,弃好成仇:不如因此善遇之。”操然其说,乃即奏封孙权为将军,兼体味稽太守;即令张纮为会稽都尉,赍印往江东。孙权大喜,又得张纮回吴,即命与张昭同理政事。张纮又荐一人于孙权:此人姓顾,名雍,字元叹,乃中郎蔡邕之徒;其为人少言语,不喝酒,峻厉正大。权觉得丞,行太守事。自是孙权威震江东,深得民气。且说陈震回见袁绍,具说:“孙策已亡,孙权继立。曹操封之为将军,结为外应矣。”袁绍大怒,遂起冀、青、幽、并等处人马七十余万,复来攻取许昌。恰是:江南兵革方歇息,冀北兵戈又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