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婿谋士李儒曰:“今虽奉诏,中间多有暗味。何不差人上表,名正言顺,大事可图。”卓大喜,遂上表。其略曰:“窃闻天下以是乱逆不止者,皆由黄门常侍张让等轻渎天常之故。臣闻扬汤止沸,不如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毒。臣敢鸣钟鼓入洛阳,请除让等。
遥见段珪拥逼何后过来,植大喊曰:“段珪逆贼,安敢劫太后!”段珪回身便走。太后从窗中跳出,植抢救得免。吴匡杀入内庭,见何苗亦提剑出。匡大喊曰:“何苗同暗害兄,当共杀之!”世人俱曰:“愿斩谋兄之贼!”苗欲走,四周围定。砍为齑粉。绍复令军士分头来杀十常侍家眷,不分大小,尽皆诛绝,多有不必者误被杀死。曹操一面救灭宫中之火,请何太后权摄大事,遣兵追袭张让等,寻觅少帝。
望娘娘宣大将军入宫谕止之。如其不从,臣等只就娘娘前请死。“太后乃降诏宣进。
何进昂然直入。至嘉德殿门,张让、段珪迎出,摆布围住,进大惊。让厉声责进曰:“董后何罪,妄以鸩死?国丁忧葬,托疾不出!汝本屠沽小辈,我等荐之天子,乃至荣贵;不思报效,欲相暗害,汝言我等甚浊,其清者是谁?”进慌急,欲寻前程,宫门尽闭,伏甲齐出,将何进砍为两段。先人有诗叹之曰:“汉室倾危天数终,无谋何进作三公。几番不听忠臣谏,不免宫中受剑锋。”
董卓为人敬贤礼士,奖惩清楚,终成大业。“布曰:某欲从之,恨无门路。“肃取金珠、玉带列于布前。布惊曰:何为有此?“肃令叱退摆布,告布曰:此是董公久慕大名,特令某将此奉献。赤兔马亦董公所赠也。“布曰:董公如此见爱,某将何故报之?“肃曰:如某之鄙人,尚为虎贲中郎将;公若到彼,贵不成言。“布曰:恨无涓埃之功,觉得进见之礼。“肃曰:功在翻手之间,公不肯为耳。“布沈吟很久曰:吾欲杀丁原,引军归董卓,何如?“肃曰:贤弟若能如此,真莫大之功也!但事不宜迟,在于持久。“布与肃约于明日来降,肃别去。
董卓屯兵城外,每日带铁甲马军入城,横行贩子,百姓惶惑不安。卓出入宫廷,略无顾忌。后军校尉鲍信,来见袁绍,言董卓必有异心,可速除之。绍曰:“朝廷新定,未可轻动。”鲍信见王允,亦言其事。允曰:“且容商讨。”信自引本部军兵,投泰山去了。董卓招诱何进兄弟部下之兵,尽归把握。私谓李儒曰:“吾欲废帝立陈留王,何如?”李儒曰:“目前廷无主,不就此时行事,迟则有变矣。来日于温明园中,调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则威权之行,正在本日。”卓喜。次日大排筵会,遍请公卿。公卿皆惧董卓,谁敢不到。卓待百官到了,然后缓缓到园门上马,带剑退席。酒行数巡,卓教停酒止乐,乃厉声曰:“吾有一言,众官静听。”众皆侧耳。卓曰:“天子为万民之主,无威仪不成以奉宗庙社稷。今上脆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吾欲废帝,立陈留王,诸大臣觉得何如?”诸官听罢,不敢出声。
却说前将军、鳌乡侯、西凉刺史董卓,先为破黄巾无功,朝议将治其罪,因贿赂十常侍幸免;后又结托朝贵,遂任显官,统西州雄师二十万,常有不臣之心。是时得诏大喜,点起军马,连续便行;使其婿中郎将牛辅;守住陕西,本身却带李傕、郭汜、张济、樊稠等提兵望洛阳进发。
座上一人推案直出,立于筵前,大喊:“不成!不成!汝是何人,敢发大语?天子乃先帝嫡子,初无不对,何得妄议废立!汝欲为篡逆耶?”卓视之,乃荆州刺史丁原也。卓怒叱曰:“顺我者生,逆我者死!”遂掣佩剑欲斩丁原。时李儒见丁原背后一人,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冽,手执方天画戟,瞋目而视。李儒急进曰:“本日饮宴之处,不成谈国政;来日向都堂公论未迟。”世人皆劝丁原上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