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操欲商讨南征。荀彧谏曰:“天寒未可用兵;姑待春暖,方可长驱大进。”操从之,乃引漳河之水作一池,名玄武池,于内锻练水军,筹办南征。
乐躬耕于陇亩兮,吾爱吾庐;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玄德待其歌罢,上草堂见礼曰:“备久慕先生,无缘拜见。昨因徐元直称荐,敬至仙庄,不遇空回。今特冒风雪而来。得瞻道貌,实为万幸,”那少年仓猝答礼曰:“将军莫非刘豫州,欲见家兄否?”玄德惊奇曰:“先生又非卧龙耶?”少年曰:“某乃卧龙之弟诸葛均也。愚兄弟三人:长兄诸葛瑾,现在江东孙仲谋处为幕宾;孔明乃二家兄。”玄德曰:“卧龙今在家否?”均曰:“昨为崔州平相约,出外闲游去矣。”玄德曰:“那边闲游?”
却说玄德正安排礼品,欲往隆中谒诸葛亮,忽人报:“门外有一先生,峨冠博带,道貌非常,特来相探。”玄德曰:“此莫非即孔明否?”遂整衣出迎。视之,乃司马徽也。玄德大喜,请入后堂高坐,拜问曰:“备自别仙颜,因军务倥偬,有失拜访。今得来临,大慰敬慕之私。”徽曰:“闻徐元直在此,特来一会。”玄德曰:“远因曹操囚其母,似母遣人驰书,唤回许昌去矣。”徽曰:“此中曹操之计矣!吾素闻徐母最贤,虽为操所囚,必不肯驰书召其子;此书必诈也。元直不去,其母尚存;今若去,母必死矣!”玄德惊问其故,徽曰:“徐母高义,必羞见其子也。”玄德曰:“元直临行,荐南阳诸葛亮,其人如何?”徽笑曰:“元直欲去,自去便了,何又惹他出来呕心血也?”玄德曰:“先生何出此言?”徽曰:“孔明与博陵崔州平、颍川石广元、汝南孟公威与徐元直四报酬好友。此四人务于精纯,惟孔明独观其大略。尝抱膝长吟,而指四人曰:公等仕进可至刺史、郡守。众问孔明之志如何,孔明但笑而不答。每常自比管仲、乐毅,其才不成量也。“玄德曰:何颍川之多贤乎!“徽曰:昔有殷馗善观天文,尝谓群星聚于颍分,其地必多贤士。“时云长在侧曰:某闻管仲、乐毅乃春秋、战国名流,功盖寰宇;孔明自比此二人,毋乃过分?“徽笑曰:以吾观之,不当比此二人;我欲另以二人出之。“云长问:那二人?“徽曰:可比兴周八百年之姜子牙、旺汉四百年之张子房也。“众皆惊诧。徽下阶相辞欲行,玄德留之不住。徽出门仰天大笑曰:卧龙虽得其主,不得当时,惜哉!“言罢,飘但是去。玄德叹曰:真隐居贤士也!“次日,玄德同关、张并从人等来隆中。眺望山畔数人,荷锄耕于田间,而作歌曰:“彼苍如圆盖,陆地似棋局;世人吵嘴分,来往争荣辱:荣者自安安,辱者定碌碌。南阳有隐居,高眠卧不敷!”玄德闻歌,勒马唤农夫问曰:“此歌何人所作?”答曰:“乃卧龙先生所作也。”玄德曰:“卧龙先生住那边?”农夫曰:“自此山之南,一带高冈,乃卧龙冈也。冈前疏林内茅庐中,即诸葛先生高卧之地。”玄德谢之,策马前行。不数里,眺望卧龙冈,公然清景非常。先人有古风一篇,单道卧龙居处。诗曰:“襄阳城西二十里,一带高冈枕流水:高冈愚笨压云根,流水潺潺飞石髓;势若困龙石上蟠,形如单凤松阴里;柴门半掩闭茅庐,中有高人卧不起。修竹交集列翠屏,四时篱落野花馨;床头堆积皆黄卷,座上来往无白丁;叩户苍猿时献果,守门老鹤夜听经;囊里名琴藏古锦,壁间宝剑挂七星。庐中先生独幽雅,闲来亲身勤耕稼:专待春雷惊梦回,一声长啸安天下。”玄德来到庄前,上马亲叩柴门,一童出问。玄德曰:“汉左将军宜城亭侯领豫州牧皇叔刘备,特来拜见先生。”孺子曰:“我记不得很多名字。”玄德曰:“你只说刘备来访。”孺子曰:“先生今早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