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情知此处不是说话的处所,便伸手做了个“请”,侧身道:
顿了顿,又道:“比及其间战事结束,智囊拟改略阳城为武兴督,设督一员,代表朝廷统领参狼诸羌、保护榷场、保障航道。智囊说了,伯约你深悉羌事,博闻广识,定有合适的人选,请你不吝保举。”
姜维一边抿嘴喝茶,一边暗自将诸葛亮的打算与他本身的打算做了个比较。
费祎微微欠身道:“睿智不敢当,但辟谣确切不假,不但如此,那雅顿还派人送礼给左将军,重新尊他为神威天将军,很有些昂首称臣的意味。”
姜维闻谈笑道:“这番造作,更能鉴定此前的辟谣之计必然出自雅顿之手。”
顿了顿,费祎靠近姜维,低声道:
姜维借着船头微小的灯光望去,认出来人恰是留在诸葛亮身边帮手的费祎费文伟,当下不由得一愣。
思来想去,此计万无一失!
姜维点头谦逊道:“都是朝着既定的方略履行,总算托主公洪福,至今未曾呈现甚么岔子。只是——”
“实在发派救兵本就在马超权柄范围以内,定是他见智囊诸葛亮身在附近,不敢私行处断,便聘请了共商大略。如此也罢,便让我看看智囊对眼下的局面有何独到的观点吧。”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姜维喃喃念了两遍,目光一凛,凝神问道:“但是以略阳城为饵,吸引雅顿全数主力,智囊再派人直取雅顿老巢下辩么?”
“伯约兄好久不见了,观兄气度还是,我心甚慰。”
是夜傍晚,姜维特地在略阳城南船埠的等待。遵循商定,身往沔阳要求救兵的马岱将于这个时候到达。
“原是如此!”姜维缓缓点头,心中却道:
念及此处,姜维豁然起家,抱拳道:“维愿以智囊马首是瞻!”
马岱先悄悄摇了点头,又侧身一指船上,言下之意船上另有人。
费祎闻言大笑道:“当时智囊只说了这八字,又说伯约你聪明灵动,定能解其情意,本日得见,果不其然!”
他话锋忽得一转,径直问道:
姜维忙道“不敢”。
姜维目露精光,点头道:“而维所要做的,就是在没有救兵的环境下,死守略阳城数日,直到左将军大事定矣!”
见他如此开阔,费祎收敛了肃容,回道:“智囊设了一计,曰: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费祎亦抱拳道:“伯约公然深明大义……”
及至划子泊岸,放下缆绳套上缆桩,马岱脚踩踏板,谨慎翼翼拾阶而下。
连续三个反问,姜维悚然大惊。
等马岱双脚一落地,又直奔主题问道:“如何样,左将军定下出兵的时候了么?”
“再过两日便是会盟之期,雅顿必定领雄师前来。维此前请马岱将军回禀左将军,请他出兵策应。届时,略阳城有西凉铁骑助阵,定能给雅顿迎头痛击。不知智囊对此事是否另有疑义?”
这时,船头衣决飘飘,又走出一人。
即使是大热的气候,费祎还是穿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站定后抱拳行了一礼,笑盈盈道:
姜维点头道:“不错!恰是这个事理!”
这时,费祎面色蓦地一肃,正色道:
尚未黑透的夜空下,但见江面上有一片灰白的帆船被东南风吹得鼓鼓铛铛,帆下一艘划子正摇摇摆晃,逆流而来。
他见姜维面有不解之意,便又弥补道:
“雅顿的雕虫小技天然难逃智囊法眼,也正因为如此,他真正所虑者,不是可否击败雅顿,而起倘若左将军按约出兵,雅顿会不会出于惊骇就此顿兵不前,或者干脆放弃争夺这个盟主之位?如此一来,武都难道将陷于耐久对峙了,难以毕其功于一役了么?一俟曹魏闻得风声,难道平增其警戒之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