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大热的气候,费祎还是穿得严严实实、一丝不苟,站定后抱拳行了一礼,笑盈盈道:
他身为局内之人,一心想着快速击败雅顿,看题目便有失公允,行事也有些急功近利,毕竟不如诸葛亮目光如炬,洞如观火。
姜维忙道“不敢”。
“智囊请左将军放出话去,毫不派一兵一卒至略阳城,好让雅顿放心来攻。比及略阳战正酣时,左将军引一彪人马,取故道,从河池杀入下辩,那边的羌兵都随雅顿出征,几近不设防,朝夕可下。比及动静传到略阳,雅顿进退失据,败亡只是迟早。”
姜维目露精光,点头道:“而维所要做的,就是在没有救兵的环境下,死守略阳城数日,直到左将军大事定矣!”
同时心中不住感慨:“决斗尚未开打,智囊就已经开端筹划战后对这片地盘的办理,公然沉思远虑。有他在身后运筹帷幄,我等只消冲杀在前,何愁大事不定!”
姜维一边抿嘴喝茶,一边暗自将诸葛亮的打算与他本身的打算做了个比较。
“这就是了。雅顿他软硬兼施,伯约当能看出贰心中实在是怕了左将军,千方百计想要将左将军拖在原地,不欲让左将军出兵干与会盟。”
费祎用了口茶水,笑道:“正要教伯约晓得,现在的沔阳谎言四起,说左将军拥兵自重,心胸反意,还说他要到羌人的地盘行盘据之事。”
姜维借着船头微小的灯光望去,认出来人恰是留在诸葛亮身边帮手的费祎费文伟,当下不由得一愣。
尚未黑透的夜空下,但见江面上有一片灰白的帆船被东南风吹得鼓鼓铛铛,帆下一艘划子正摇摇摆晃,逆流而来。
“前些日子江山堰之增筑已经渐入正轨,入秋前便可投入利用,故而这几日智囊便到了沔阳,筹办检视位于本地的天禀、白崖、石燕子诸堰,昨日刚好遇见马岱将军回禀军情,左将军与智囊一番筹议以后,便派了祎随马将军同至略阳,传达左将军和智囊对略阳下一步的打算。”
他见姜维面有不解之意,便又弥补道:
“文伟兄一起辛苦,请随我到公署一叙。”
连续三个反问,姜维悚然大惊。
“文伟兄?你怎到了此处?”
姜维忙道:“恰是分内之事。”
他情知此处不是说话的处所,便伸手做了个“请”,侧身道:
姜维也笑着回礼道:“兄之风采更胜畴前,也是可喜可贺啊。”
毫无疑问,这个计划明显风险更低,收益更高。
而此时的略阳城中有一千六百羌兵,又有柳隐的救护营能够倚靠,雅顿的几千人马想要在几日内打下这座城池,几近是痴心妄图。
“伯约兄好久不见了,观兄气度还是,我心甚慰。”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姜维喃喃念了两遍,目光一凛,凝神问道:“但是以略阳城为饵,吸引雅顿全数主力,智囊再派人直取雅顿老巢下辩么?”
马岱先悄悄摇了点头,又侧身一指船上,言下之意船上另有人。
遵循他原有的打算,击败雅顿是一个环节,攻取下辩又是一个环节,两个环节遵循前后挨次,一一停止,当中少不了一番苦战;
顿了顿,又道:“比及其间战事结束,智囊拟改略阳城为武兴督,设督一员,代表朝廷统领参狼诸羌、保护榷场、保障航道。智囊说了,伯约你深悉羌事,博闻广识,定有合适的人选,请你不吝保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