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维单独转回房中,一夜无语。夜深人静,李氏思念亡夫,本身何尝不是思念上一世的亲朋老友呢。自古黯然销魂者,唯别罢了矣,终觉不美。
仲奕是他父亲姜冏的表字。姜维闻言一愣,不知该如何作答,顿时呆立无语。
姜母又点头称是。
“这便是了,这便是了!”姜母站起家来,神采甚是冲动,道:“先祖睢公昔日跟随光武大帝转战南北,解甲归田后定居天水,开枝散叶,至你已是一十五代,你梦中所见这一十四人,定是我天水姜氏列祖列宗无疑。我儿,这是先祖公显灵,托梦于你啊!”
姜维闻言,如蒙大赦,回身关上房门。尚未走远,模糊听到房中传来感喟之声。
当下恰是盛暑夏季,斗柄指南。针对母亲畏敬先人的心机,操纵这个简朴的天文知识,终究压服家人。贰心中本来非常欢畅,只是不经意间牵动母亲心底深处最刻骨之思念,终又有些自责不忍。
“是,儿当时恰是这般应对。”姜维装着无法的模样,道:“岂料先祖公...先祖公他说...他说...”
不过想到本身身负重担,心中又稍稍安宁了一些。
姜维看了看摆布,低声道:“先祖公说,魏王...魏王已是篡位期近了。”
姜母面露体贴神采,皱眉道:“梦有预报休咎、探知祸福之用,我儿梦境奇特,必有所指,且细细说来,为娘也好为你参详一二。”
姜维叹了口气,道:“刚才梦中,先祖公竖指戳儿,言我姜氏屡受国恩,满门忠烈,问我本日为何助纣为虐,污了家门名声,还骂儿是不忠不孝的子孙。”
姜母见状,讪讪道:“仲奕他即已和先祖团聚,有列祖列宗照看,又岂会不好?倒是为娘多言了。夜深了,我儿且去安息罢。”
姜母端坐正色道:“先祖之志岂能轻违。你身为姜氏后辈,当以门楣家声为先,莫觉得娘为意。何况我儿技艺高强,姜文姜武两个也是靠得住的,有你们在身边,为娘不怕。”
姜维端坐正色道:“刚才儿梦见一群人摆布分立,当中一名乃是武将打扮,须发皆白,神采庄严,手持我姜家独传的八面威风枪,直唤我为姜家小子。”
姜母思考半晌,游移道:“传闻我天水姜氏先祖睢公不苟谈笑,寿至八十,白发童颜,与你所说之人,到是有些类似……”忽又惊奇道:“莫不是是先祖公托梦?我儿,你在梦中还见了甚么了,快快道来!”
姜维心中暗笑奇策得售,面上却装出瞠目乍舌的神采,半晌方道:“本来如此,若非母亲指导,儿几乎误了大事。”
“本来如此,你瞧这北斗七星斗柄所指之处,倒是何方向?”姜母又问。
先祖以汉室忠臣自居,而姜维此时却效命于曹魏,难怪被骂不忠不孝,只是眼来世道如此,他们孤儿寡母又能有甚体例?
姜母毕竟只是个妇道人家,蓦地面对这般困难,已是有些六神五主了。她忽又想到,先祖公定然不会无缘无端托梦,必有所明示。念及此处,她猛地握住姜维的手臂,诘问道:“先祖公另有何言?你且细细说来!”
姜维道:“此去东南边向扬州一带,为吴侯孙权统统,往西南去,为荆益二州,当下为汉中王刘备所领。”
姜维道:“先生确是教诲过天文之术。先生曾说,自古以来,朝廷星官皆以星象窜改瞻望人事休咎。这北斗七星在星宿中属紫微垣,紫微垣对应的是人间帝王,是帝星地点。”
他逼迫本身睡下,这一夜酣然无语。
只见苍穹漆如墨染,群星皆黯,只北斗七星长明仍旧。
姜维假装着张望一番,答道:“斗柄所指,南边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