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北伐随时能够发作,他却没有这么多时候安闲发挥手腕,尽快立威,才是端庄。
实则雍闿早知不成力敌,他所依仗者,不过城高壑深,且求救文书早就发往交州,只盼死守几月,比及援兵。
孟获是晓得端方的,率先上马,拜伏于地,恭敬道:“化外之人孟获,受雍闿捉弄,越境东来,屡犯将军虎威,自知罪该万死,本日特来请罪!”
谷昌大营内,汉军正在练习,但见雄师兵精甲耀,阵型完整,令行制止,进退自有法度,直教诸人生出沛然难御之感。
姜维笑着将之扶起,朗声道:“据某所知,是雍闿这厮使计诱骗于你,你本日既知迷途知返,前事就此一笔取消,本日你我都是一家,余事不必再提。”
十今后,李恢领军自永昌班师,同来的另有吕凯、王伉二人并部分永昌的豪族家主。
但情势比人强,既然投了官府,那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城头上,兵甲林立,兵光闪烁,叛军尽力防备。可从他们看来,城池前的汉军旗号招展,阵型满山遍野的放开,不由均感心寒。
他现在想的是,南中若要长治久安,官府必须立威立德,汗青上的诸葛亮七擒孟获,六次放虎归山,又广施善政,教习蛮人莳植出产之术,便是立威立德的极致表现。
汉军浩浩大荡,兵临滇池城下,滇池城门紧闭,吊桥高起,守城叛军底子不敢出战。
等孟获赶到时谷昌大营,东方已然拂晓。
孟获震惊之余,却多了个心眼,他见汉军军势虽盛,人数倒是未几,不由问道:“敢问将军,此次南下,来了多少兵马?”
这些豪族部落皆震服于官府军威,在李遗卖力驰驱鼓吹下,主动来投,此中很多人与孟获熟悉,见面后都遥遥号召表示,也有人与孟获有旧隙,只作冷眼旁观。
汉军阵中,弩车、云梯、攻城锤等东西张牙舞爪,放开摆设,只等平南将军一声令下,便要尽力攻城。
“如何个赌法?”
姜维淡然道:“此处有雄师一万,另有庲降都督李恢五千雄师业已荡平永昌诸县,正在返来路上。”
他转念又想,官兵固然野战了得,而雍闿手握两万雄师,据坚城而守,仓促之间,必然难下,此番投降,定会差遣己方攻城,到时不免毁伤惨痛。
孟获晓得平南将军是为了保护他的面子,这才有此说辞,又见麾下高耸骨、董荼诸人大略囫囵无缺,终究放下一颗心,感激涕零道:“云南夷人感服将军大恩!”
带着这股忐忑,夷人雄师在孟琰指引下,沿着滇池东路,连夜赶赴谷昌大营。
见他恭敬的模样,姜维缓缓点头,顺势聘请孟获及诸豪族部落首级入营观视雄师阵容。
这股汉军由赵广统领,是姜维派去策应孟琰的,夷军就此出险,在汉军保护下,一夜急行。
只凭这点人马,就能击溃己方三万雄师,对他而言,这一仗败得实在窝囊至极!
“若攻不下呢?”
故一番深思后,只得回道:“若攻城恰当,一个月以内或答应下。”
叛军不知真假,皆被吓住,不敢再追,就此放孟获扬长而去。
当务之急,便是在诸豪心中,深深烙印下汉人不成敌之印象,攻打滇池城,恰是官府夸耀武力的最好机遇!
姜维却并不急于攻城,他策马来到护城河之前,朗声道:“平南将军在此,请雍闿一叙。”
他为懦夫气,撂下几句狠话。
姜维猜到他的设法,也不解释,只径直道:“孟获,可敢与某打一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