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银屏应了一声,忽一拍腰间的鞭索,眉眼上挑,很有些小对劲道:“既蒙三哥赠送宝贝,自本日起,我便是平南将军帐下一员保护,大号关索是也!”
“跑甚么?你都敢离家出走深切南中,莫非还能怕我罚你不成?”姜维面色乌青,又一指大厅方向:“走吧,这儿并非说话之处,我等先去大厅,倒是要看看你另有甚么话说!”
入厅以后,姜维关紧流派,走到关银屏身侧,用手指导了点她的脑门,佯怒道:“离家出走,是为不孝;假扮兄长名字,是为不敬,你说你这脑袋到底在想些甚么?诚恳交代,为何要混入军中!”
“关银屏……关平……真是风趣。”
只见关银屏伸直着脑袋,面色通红,忽吐了吐舌头,装出一副不幸兮兮的模样,灵巧道:“银屏……银屏见过三哥。”
姜维面露肃色,目光灼灼,打断道:“汝可知罪?”
关银屏的身躯相较于姜维当然显得矮小,但蜀人益小,她女子之躯在蜀人中却并不显小。现在的她身着一袭男人短打,又用毛巾扎了头,远了望去,倒是个身形苗条、豪气勃勃的少年郎。
一身男装打扮的关银屏正哼着小调,用心致志得自一瓶罐子中挑出一枚腌渍过的梅子,正要放入摊开的米饭当中。
姜维面上无法之色更盛:“转头我着姜文替你找件称身的盔甲,兵战凶恶,你定要穿好甲胄,以防流矢乱箭……对了,可会甚么趁手的兵器么?”
关银屏接过,细细抚玩一阵,面上已是笑靥如花:“这条鞭索非常趁手,小妹谢过三哥!”
她眼下正伏于案板前谨慎翼翼地包裹着饭团。
关银屏似一只吃惊的小猫,伸直着身子,不幸兮兮道:“二兄每日留我在家中管束,一会儿不准这个,一会儿不准阿谁,这般日子太也难捱,我这才想着出门玩玩。”
就在此时,忽闻背后传来一声低喝:
伙夫长正兴高采烈地说着,忽闻如此呵叱,不由就此停顿,深思半晌,蓦地警悟到了甚么,忙扑通跪倒,一脸严峻道:“将军……关平虽非我无当中人,但手脚洁净得很,他做的饭食小人每日都会亲身尝试,这才敢送到将军手上,小人愿以项上人头包管,决然不会有甚么题目……”
他算不得心慈手软之辈,但对于这么个半大的女孩,平素用惯的手腕倒是一点也使不上来。万般无法之下,他只得坐回长官,手指轻扣案几,冷静思虑对策。
伙房占地不过三分,粗粗用一块篷布挡住,内稀有十人,或劈柴,或烧火,或切菜,或烹调,皆正卖力地为雄师筹办饭食。
想到这儿,姜维悄悄叹了口气:“这几日你就充作我的保护,待在这间大厅中,哪儿都不准去,更不成泄漏本身的身份,可听明白了么?等大战结束,我便派人送你归去……”
姜维隐于暗处,双目如电,只粗粗一扫,就在人群中找到一个熟谙的身影――那身量、那身形,鲜明恰是关兴口中“失落”了的mm关银屏。
关银屏只听了前半句,就已喝彩雀跃道:“全凭三哥叮咛!”
伙夫长听得面色惨白,大汗淋漓而下,好半晌,终究佩服道:“将军经验得是,小人…小人愿受科罚。”
伙夫长顺着望去,待认清主将所指之人后,忽换上一副笑容,笑道:“本来将军问的是关平啊!此人是工匠营的一员小厮,颇能做一手好菜,合营南下后经常过来帮手。他又说是将军的老乡,晓得将军口味,小人便自作主张将他留下,专门替将军筹办饭食。嘿,还别说,自打用了此人,将军这每日胃口也好了,饭量也增加了,每次送返来的饭盒都吃用得干清干净,小人看了,不知有多欢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