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下三分,有资格逐鹿天下者,不过汉中王、魏王、吴侯三人罢了。”
“郡里乡间,世家出资修桥铺路;战乱荒年,豪族出粮施助哀鸿的。如何到了姜将军口中,世家豪族仿佛恶贯充斥,一无是处了呢?”
哪知这一番深思,竟然越来越感觉这番话语高屋建瓴,立意深远,一时不免有些惊诧。
如是三五被下肚,两人稍稍有些放开,话题也垂垂多了起来。
姜维毕竟是仆人,只得借举杯喝酒之机,想体例再找话题。
故而,在关羽、马良忙着交割之时,两人便经常坐在帐篷里置酒闲谈。
姜维这才发明,陆逊此前之以是表示高冷,倒不是真得不肯与人交换,而是他身为人质,很有身为人质的憬悟,尽管循分守己,不叫卖力看管之人感到难堪便是。
“魏王曹操,确切雄才大略,不拘一格。但魏国派系繁多,靠近的有谯郡宗族、颍川士族两股,远的有汉室旧臣、河北士族诸宗,另有一多量蒙其汲引的豪门后辈,正要乘风而起,蓄势待发。”
“今天下三分,曹魏得其七。若说谁能定鼎天下,反而是曹魏脱颖而出的能够最大,却不知姜将军此前身为魏臣,为何居家南迁,投奔汉中王呢?”
他见姜维现出吃瘪愣住的神采,心中竟生出一股抨击般的畅快,嘴角不觉微微扬起。
{四千字大章奉上。伯约与伯言擦出的第一捧火花。}
姜维悄悄一笑,道:
就在这时,姜维蓦地喝道:
姜维面露忧色,正要说话。
相互之间的话题,也逐步转到各自的抱负。
这一杯酒下肚,共同话题一来,方才尬聊之局促顿去。
这一日夜,姜维、陆逊二人围炉置酒,彻夜长聊。
陆逊闻罢,心中蓦地一震,抬眼来望,但见姜维目光湛湛,正身端坐。
是以,这晚也是陆逊在汉营做客的最后一夜。
故而这闲谈之间,看似有一搭没一搭,实则透着一股莫名的难堪。
他见案几上放着一册名为《淮南子》的册本,便问道:“陆都督也看杂家书?不知看得是那一篇?”
陆逊一下来了精力,赞道:“好一句‘好读书,不求甚解;每有会心,便欣然忘食’,当浮一明白!”
陆逊忽抬手将他打住,抬眼正色道:
姜维顺势道:
“权益本身没有对错,但把握权益之人有善恶之念。心胸美意之人把握的权益越大,其造福百姓的才气亦越大;同理,心胸恶念之人把握的权益越大,其对百姓的风险也就越烈。官府之权益尤大,若利用不当,风险尤甚,天然也该当被关进笼子里!”
“维观江东孙氏,不以法度治天下,反以放纵为手腕,收拢世家豪族为己用,其格式最是吝啬不过……且不说孙氏可否一统天下,即便取了天下,遵循其制其俗,要么步西楚霸王分封以后尘,乃至天下大乱;要么效前汉景帝削藩之旧事,尽诛尔等功臣朱门。不管走到哪一种境地,皆非国度之幸,百姓之福。”
顿了顿,他又反问道:
而陆逊未曾推测姜维身为武人,实则腹中所藏亦颇丰富,由是一下子就被勾起了谈兴。
既然已经动筷子了,陆逊便邀他共饮;姜维也不客气,由是两人有了见面以来第一次面劈面的扳谈闲谈。
如是到了第六日晚,两万户荆州已经转走了一万七千户,明日将是最后三千户的交割之期。
“且看他可否逃脱此劫,再说天命不迟!”
“姜将军有所不知。陆氏本为汉臣,逊之祖父便是大汉朝廷钦封的庐江太守。只怪外戚、寺人轮番干政,乃至黄巾四起,天下大乱;汉室既有力护佑天下,也免不得群雄并起,竞相逐鹿之结局。逊之祖父替朝廷死守庐江两年不足,满门死伤过半,也算报过汉室恩德,两不亏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