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侧诸人也有几个带刀剑的,随之取下。周澈等也将佩刀、佩剑解下,安排榻边。但当甲士们去轻甲时,周澈却止住了。许阳不乐,问道:“皓粼,你这是何为?”
盛菜的小漆盘应当是同一批买的,款式、绘色俱同,都是红黑两色,古朴素净,或盛肉食,或盛素菜。又有耳杯,分两类,一为食杯,一为酒杯。两杯色皆内红外黑。食杯大,可容半升,盛羹所用,内用小篆写三字:“君幸食”。酒杯小,形如船状,杯底亦有三字:“君幸酒”。
头戴绿帻的小奴奉着食盒候在堂外,婢女在堂外去掉布履,袜衣入内,接过食盒,将菜肴一一放到诸人面前的案上。
许阳这一发怒,满座色变。
堂内灯火透明。
许阳高踞上座,眼睛直往黄叙、诸甲士的身上瞅,见他们都带着兵器,甲士们也未去轻甲,笑道:“兵甲累坠,不能痛饮。诸君,且请去甲、去刀剑。”以身作则,先把佩剑摘下。
“不敢乱礼?”
待诸人俱皆安坐,他连句收场白都没有,直接拍案命令:“上菜,上酒!”
许阳强自耐烦,待酒食具有,器具上齐,将酒杯捧起,说道:“此酒产自交州,名为桂林酿,是我客岁从一个番禹商贾手上买来的。得之不易,平时很少饮用。本日周君来任我有秩乡长,特奉上此酒,表我欢畅之情。……,为诸君上寿。”
一个三十来岁的平帻男人赞道:“芳香醇厚,真美酒也!”复将酒杯斟满,高高举起,对许阳说道:“彻夜欢聚,鄙人能有幸得见乡长周君,皆赖许君之力。……,为君上雅寿。”得了许阳的祝酒,他也回敬一杯。
挨着墙,相对放了两列七八个青铜灯架,俱高三尺,各有外型,或为立牛,其背负灯;或为卧羊,其首负灯;又有半跪女子一手执灯,一手按膝。
周澈坐西席上首,周仓、姜枫、黄叙等顺次在左。乡吏们都没有来,劈面坐的是许家的几个族人、许阳在本亭的朋友。许甲、许乙作为亲随,别离跪坐在许阳摆布的小枰上,他们面前没有案几,主如果卖力给许阳斟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