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此话何意?”
被姜枫这么一闹,诸人的酒早都醒了。韦强凑到周澈身边,低声说道:“澈君,要不要小人出去看一看?”他是个谨慎人,言外之意,出去看看姜枫有没有带翅膀来。
“你一小我来的么?”
姜枫手按刀柄,疏忽亭舍诸人的模糊包抄,趋前一步,盯着荀贞,低声说道:“姜枫鄙人,戋戋一人,岂敢视诸君为无物?亭长若不肯放人,……。”
“姜枫不孝,扳连家父。彻夜来,是想请诸君高抬贵手,将家父放还。”
“匹夫一怒,血溅五步。”
“然也。”
一个甘心放下兵器,为救父而投案自首。一个恰好不肯要这件大功,为不伤姜父的心,甘心冒受县君奖惩的伤害将之放走。韦强、庆锋诸人看得目炫狼籍,面面相觑。
“竟是姜枫?”周澈目光灼灼,望向来人,诧异之极,心道,“他竟有如此胆小?竟然敢来我亭中!”定住心神,问道,“足下便是姜枫么?”
裴元绍勉强喝道:“姜枫!你只一人,我等八人,你那里来的大话?俺知你骁悍,但亭舍重地,不成乱来!如果恼了县君,便是你遁走千里,也难逃一死!”
“裴君、严君、邢君,你三人守住院门。以防姜枫暴起发难,带着姜父突围冲出。”
裴元绍、严伟、邢刚应了声是,悄悄去到院门口,各寻天时之处站定,握住刀柄,面对院中的姜家父子,如临大敌。
“汉家律法:‘杀人者死’。姜枫虽愚,留此身另有效处,并不肯自寻死路。”
姜俏摆布难堪,看看姜枫,看看父亲,又转脸看看周澈,踌躇了下,到底父子连心,怕姜父跌倒,站稳了脚,不肯分开。
“县君严令,你一日不投案,你的父亲便一日不能分开亭舍。你彻夜单身前来,既不投案,又欲我放了你的阿翁,你是想让我接受县君的肝火么?你是视我亭中诸报酬无物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