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季智为蒲亭长时,以德化人,考城令王涣闻其名,署为主薄,当时问他了一句话:‘你在任亭部的时候,听到别人的错误后,不给他定罪,却用德行来感化他,莫非是贫乏像鹰鸇一样的威猛心志么?’……,周君,你晓得仇季智如何答复的?”
黄琰没有直接说,而是问道:“君曾举仇季智为例,定然晓得仇季智的事迹了?”
“江夏黄祖,我字敬忠”
“不知,请县君示下。”
前边是办公的地点,后边分为两个部分,一个是“寺舍”,官吏们居住的处所,一个是监狱,囚系罪犯的处所。因所谓“廷者,阳也,阳尚发展;狱者,阴也,阴主刑杀”,以是,监狱在“县廷”的北边。“寺舍”与监狱遥遥相对,其间有高墙、过道、天井相隔。
前几年归天的范滂,桓帝朝年间在郡府中担负功曹,与大名士郭林宗亲善,无一不是当时豪杰。
“季智答曰:‘以我之见,鹰鸇虽威,不如鸾凤之美’。”
周澈这不是第一次见他了。黄琰早在来任之始,就去岐兴里拜见过周家的长辈、名贤,在周乘家与周澈见过面。厥后,周澈求为任职亭部,两人又见过一次。这一回乃是第三次见面。
……
“皓粼兄!客气了。”
黄琰最早那句话本就是摸索他的,此时听他照实相告,更加高兴,笑道:“那乡亭许阳倚仗阳翟黄氏为背景,夙来放肆乡里,恶名传遍县乡。周君任职横路,不到三个月,不但将本亭部管理得井井有条,并且能感化外亭豪强。……,周君可知,现在县人都奖饰你有‘导人向善’的高贵品德!并夸奖你扬了周氏高名!”
“周君,你家学渊源,自不必去太学肄业,但我虽鄙人,却也想学一学王涣,不使他专美在前!……,我本日请你来,便是为了此事。”说到这里,黄琰含笑看着周澈。
因为周澈很少休沐回家,故此刚才在与黄琰告别时,黄琰特地准了他一天假,交代他回家看看。周澈不是个矫情的人,固然回绝了接管拔擢,但对黄琰的这个美意并没有完整回绝。分开县衙的大门,上了大道,正筹办往岐阳里去,劈面来了三四小我。
县吏寂然起敬,说道:“君不以亭部为轻,不以主记为重,言出必行,有始有卒,真古之矗立独行者、今之豪杰之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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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祖将周澈送到县衙官寺门口,两人作揖相别。
“君谬赞,愧不敢当。敢问君之大名?”
周澈不急着入坐,先拜倒在地:“横路亭父周澈,拜见县君。”
仇季智的故事,周澈非常熟谙。早前,陈松也曾以“枳棘非鸾凤所栖,百里岂大贤之路”这句话来鼓励过他。
“蒙县君厚爱,澈真才疏德薄,不敢担负此信赖之职,怕误了县君。”周澈作揖深拜道。
这会儿听完黄琰的话,贰心中想道:“听这话风,似是想要拔擢我?”抬起了头,望向黄琰,说道:“仇季智是陈留先贤,澈才疏德薄,不敢与他比拟。王涣为政严猛,倒是不及县君宽大。……,县君言欲如王涣,不知是何意义?”
“食君之禄,为君分忧。澈之心愿,只求百姓安康,固然累,乐在此中。”
从县衙官寺出来的时候,周澈并不悔怨,倒是代县君送他的那位油滑县吏有点为他遗憾,说道:“县君要拔擢你为门下主记,周君却如何回绝了?我知君有弘愿,横路虽好,只要十里之地,那里能比得上帮手县君,主宰百里之县呢?……,周君,要不你归去再考虑考虑。”
紧接着,周澈听到了“啪啦、啪啦”的声响。他微昂首,见正榻上跽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长须男人,未着官袍,穿戴玄色的便衣,头上戴高冠,手中拿了一卷竹简,刚放到案几上。——那“啪啦、啪啦”的清脆响动,便是竹简落在案几上收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