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是。”
“噢?”
堂上的争辩进入了白热化,阴修不能不说话。
“说!”
“惜民”这个启事是没法反对的。郭图哑口无言,顿了顿,也只好不再提“慎刑”二字,再次改口,说道:“惜民是应当的,可一次动九个县,半个郡,牵涉到四个县令长,占我郡之四分之一,动静太大了!恐怕会引发州郡非议,使吏民侧目。……,元常,不成不慎啊。”
堂上的这些人全都是名族后辈,不但博览册本,并且明晓国朝故事,熟知近代名流的事迹。荀贞心道:“拿岑晊比完钟繇,又拿张俭比我。这郭公则还真是不饶人。”
这的确是郭图分歧意“廓清郡北”的真正启事。并且,他这一句,也说到阴修的内心去了。
“你!”
“功曹椽是不是想学岑公孝,要君致衅?为了邀求己名,而竟不吝令明府受祸?”
“为何?”
他转目钟繇,等着看他如何答复。
阳城县长吏、豪强的罪过是最大的,但阳城也恰是阴修最不肯法办的。——沈驯就是阳城人。
“薛宣治陈留之事。”
前汉有句话:“宁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师”。豪强们也都是各有些背景的。别的不说,便说阿谁沈驯,他女儿是赵忠侄子的小妻。惩罚了他,会不会获咎赵忠?
“那个之事?”
这个薛宣的故事讲完,荀贞心道:“太守之以是踌躇难堪,较着是和郭图一样,也是担忧会因诛恶而致祸。今若按此故事行事,如果能使县令长自辞离职,天然也就不会再获咎他们的举主了,并且也确切很有能够反而会获得县令长们的感激。……,这个主张不错。只是,……,县令长或会自辞,那沈驯又该如何办?”
这是荀贞第一次见郭图,拿眼观瞧,见他二三十岁,戴冠服黑,颔下短髭,举头挺胸地登入堂上,目不斜视,行膜拜之礼。荀贞心道:“这个郭图应就是厥后投袁绍的阿谁郭图吧?”
此时诸人阴修朝南而坐,钟繇独坐西侧,荀贞、荀彧跪坐於东。郭图看也不看东边,举头阔步来到西侧,坐在了钟繇的动手。荀贞不觉想道:“真名族后辈,本郡计吏。非常当仁不让。”
阴修处理了这个大费事,很欢畅,又笑对荀贞说道:“贞之,你是北部督邮,给阳城令送我公牒的事儿,我看啊,也不消遣别人去了,就你去罢!”
“坐及举主。‘举非其人,并正举主之罪’,轻则左迁,重则夺职。”
荀彧应诺,持续说道:“以后,又一如明府令北部督邮将郡北九县吏民的犯警事记实在册一样,宣手写牒书,封与犯警县令,令人传话:‘这里边的内容都是吏民奉告我的,若按此论罪,当死。太守恭敬足下,不忍相暴章,故密以手书相晓,但愿足下能自图进退,若还印绶自辞去,则今后无忧,有机遇还能为吏。若这里边的内容都是吏民诬告足下的,请交还给太守,太守自会为足下讨取公道,惩办诬者’。
“阳城。”
“诺。”
“周时便有此制,名为采风。”
汉制,郡国每年都要遣吏至京,上报当年的户口、赋税等环境。这个“吏”,在前汉是郡丞、长史;在本朝,便是“计吏”。因为计吏将要面对的是朝中公卿,乃至天子,故此人选非常首要,多由大吏转任。郭图之前就当过五官椽。五官椽是一个名誉性的职务,没有详细的掌职,但在功曹或别的诸曹有官出缺、离职时,它可代理其职,按大要位次,尚在郡督邮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