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敢问,明府但是想要据此究查郡北诸县的犯警事么?”
“阳城。”
“说!”
“前汉薛宣廉而有能,所贬退称进,吵嘴清楚,由是着名,会陈留郡政教不可,帝乃徙其为陈留太守。郡内高陵令贪猾不逊,前太守数次欲定罪而不能。宣至任,乃暗索其罪,一如明府遣北部督邮微服行县,采风问谣,将其罪过一一访查清楚。”
郭图猝不及防,被他骇了一跳,但随即缓过神来,反击说道:“令祖乃海内大贤。吾闻他昔年授徒常千余,每教弟子律法,必言‘慎刑’二字。我与功曹同朝为吏,亦久了解,也常听功曹说:‘殛毙之谓刑,庆赏之谓德’,为政之道当在宽仁,刑与德间,应以德为主,以刑为辅。此言甚是!何现在对郡北九县,必欲杀之而后快?慎刑二字,那里去了?”
“郡将知规有兵略,乃命为功曹,使率甲士八百,与羌交兵,斩首数级,贼遂撤退。举规上计掾。”“(甘)宁为吏举计椽,补蜀郡丞,顷之,弃官归家”。
郭图落座后,看了看荀贞。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荀贞。贰心机机警,见荀贞有资格和钟繇、荀彧共座堂上,又见荀彧和他坐在一边,立即猜出了他的身份,问道:“足下便是新任督邮么?”
“明府就没有奏劾犯警之职么?郡守职在安民,不除奸,如何安民?”
荀贞与他是初见,对他非常重视,在他看东西时,一向都在察看他,发明他在看第一页时,神采略有动容,但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再厥后,神情就没再有过窜改。
钟繇的这个诘责可谓诛心之言,非常直接。
郭图本身猜对了,暴露点笑容,矜持的点了下头,说道:“久闻乳虎威名,本日一见,公然英毅雄杰。”问道,“你是刚来郡中么?吾闻明府上个月即已除君,为何至今才来?”
这的确是郭图分歧意“廓清郡北”的真正启事。并且,他这一句,也说到阴修的内心去了。
“何意也?”
……
“贞之,你是北部督邮,郡北九县都归你监察。你觉得该当如何?”
“我想叨教你,依本朝律令,吏若纳贿,该受何罪?当受何罚?”
“诺。”
“这四个犯警的县令长中,就我所知,起码有两个都是因被举为孝廉、茂才而入仕的。我虽不知其举主为谁,但有资格告发酬孝廉、茂才的不是两千石的太守,就是刺史、三公、九卿,皆为国之重臣。是以二犯警县令长之故,他们也要被遭到连累。……,元常,惩罚一个犯警的县令长轻易,但是你就忍心让那么多的人受其连累么?”
“功曹椽是不是想学岑公孝,要君致衅?为了邀求己名,而竟不吝令明府受祸?”
不但他没见过钟繇发怒,阴修、荀彧也没见过。荀彧当即抬脸,先看了一眼阴修,见他面色如常,这才转过脸,笑道:“我常闻人言,说与钟元常交,如坐东风。不料元常亦有怒时?”
荀贞与荀彧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道:“郭图先是说若将郡北清空,会倒霉太守今后的施政,接着又说如果如许做,会显得‘法太明,罚太重’,恐怕都只是借口遁辞。他之以是分歧意‘廓清郡北’的真正启事应恰是此句!……,说是‘不忍太多人受连累’,实为担忧会是以招来抨击。”
郭图举这个例子,意义在说:此案牵涉到的人太多,若尽系狱中,未免会“法太明,罚太重”。
“周时便有此制,名为采风。”
世人齐声应好。
看罢以后,郭图把文册交还给阴修,归坐榻上,问道:“功曹、主薄、督邮这么晚齐聚府中,明府又把我召来,为的就是此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