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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观览了一遍,见牍上记录的多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心知这必是费畅怠於公事的启事。
荀贞回到后院,唐儿已备下热水,供他沐浴。
“不积硅步,无乃至千里。等你把郡北九县的那些犯警官吏摈除走后,我会再要求府君的!”
他不但担忧豪强,担忧钟压服不了阴修,并且还担忧荀彧整治郡北犯警官吏的战略可否管用。如果郡北的那些犯警官吏寡廉鲜耻,在看了阴修手写的公牒后,却没有像荀彧说的那样自辞离职,又该如何办?究荀彧此计之意,当是“先礼后兵”之策,但是瞧阴修的意义,“先礼”,写公牒清楚已是他的极限了,再请他“后兵”,施科罚?几近没有能够。
他重点看的是前任北部督邮费畅留下的那些案牍。数量未几,十来卷竹简。
再到东汉,光武帝又对郎官停止了精简改组,把西汉的郎官改组为七署,即三署郎、虎贲郎、羽林三郎。三署郎由五官、左、右中郎将别离统带,虎贲郎由虎贲中郎将统带,羽林三郎则是由羽林中郎将统带的羽林郎和羽林左、右监别离统带的羽林摆布骑。
这是把郭图比作见利忘义的小人了。
“是。”
“国朝轨制:岁举计吏为郎。每年事末,郡国上计的计吏常有被留在朝中,诏拜为郎的。郭公则前任五官椽时虽无异迹,也还算守正营私,能为百姓出声,彻夜在堂上却为何俄然一改前态,恍若两人?不过因其被府君任为了计吏,年底便要进京觐见公卿,自恃才高,觉得取三署郎如俯拾地芥,将得志於朝廷,为本身计,故不肯获咎朝中的贵臣和权宦罢了!”
荀贞、荀彧觉得然,但都没有说话。在谨言慎行这方面,他俩倒是分歧。钟繇顿了顿,复又对荀彧说道:“文若,彻夜多亏了你,才气说动府君。”荀彧不居功,谦善了两句。
钟繇问荀贞:“贞之,府君已说,待他写完公牒后,便就再遣你巡行九县,驱除奸恶。你可有信心把此事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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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问道:“为取三署郎官?此话怎讲?”
诸小吏恭送他出院。待他走远,聚在一处,窃保私语:“荀君被郡人称为乳虎,本觉得是个凶神恶煞般的人物,不料却这般暖战役易。本日观其举止言语,先是说‘常例故事’,方才又说‘萧规曹随’,把前督邮比作萧何,把他本身比作了曹参,看似是不筹算改前督邮之制了?”
钟繇瞧着他背影消逝在夜色中,说道:“郭公则素有智才之誉,往昔在郡中亦很有隽誉,今为取三署郎官,为了一己之私而便就弃正忘公,不顾郡北数十万生民之痛苦,令人嗟叹!”
汉武帝为了加强君权,设表里朝,以一部分郎官为基干构成了内朝,又以一部分郎官给事外朝公卿。郎官由此分为两类。又至西汉末年,表里朝轨制已臻完整,郎官给事已无需求,於是,给事内朝的郎官乃独立为官,转化为内朝常设官职,如尚书郎、黄门侍郎、侍中等,给事外朝的郎官则向外朝官转化,亦成为外朝卿属的常置官属,如治礼郎、望郎,处置郎中等。
荀贞来入北部督邮院中,出示了除书、遣书,院内的佐史小吏们仓猝堆积堂上,伏拜觐见。荀贞数了数人头,共有七八个小吏,叫他们起来,和颜悦色地一一问过姓名,说道:“我今初任督邮,不知常例故事,今后如有事体,还需尔等多多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