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击退了庄下的郡卒们,又能抵挡住“乳虎”的亲身打击么?
“故北部督邮荀贞”大名鼎鼎,庄里的人大多听过他的威名。特别那些来自郡北的,因他两年前手刃沈驯、逐贪除恶等各种的作为,对他更是有一种庞大的感到,和原盼差未几,既惧其威行,又感其恩德。
在这郡卒转攻为守,垂垂不支的关头,戏志才、荀攸等却发明荀贞的神情非常古怪。
庄门被撞开后,两边从对射变成了白刃战。
荀贞挥鞭遥指,蹙眉说道:“波才、波连如何还不见影踪?”令大小苏、大小高兄弟,“带你们本队人马,守在庄子四边,万不能叫波才、波连逃掉!”
“彼苍已死,黄天当立!”二三百道徒、波家来宾齐声大喊,震耳欲聋。跟着大喊,道众、波家的来宾们神情狰狞,如颠似狂,仿佛鬼神上身了似的,奋不顾死地冲撞郡卒们方才结好的打击阵型。
波才是本郡承平道的渠帅,他这一露面,不但他家的来宾奋勇抢先,便连先前逃窜的平常道众也返来了,换了小我似的,不要命地号令反击。
王兰、江禽应诺。
鼓车边又有一人,在二十来人的簇拥扈卫下,手挺短剑,大喊喝叫,正在催部众向前,观其边幅,与波连有几分相像,应是波才。
荀贞、许仲、文聘、小任、程偃突入他们阵内,趁机挥刀乱砍,势如破竹。
这刺客立在鼓车上,举起短戟,往不远处投掷。
这呼啸声是一群世世代代遭到压迫的人们喊出来的,比拟声震屋瓦的庞大声音,更让人动容的是这吼声中饱含的愤激、饱含的对往昔血泪的控告和饱含的狂热、饱含的对今后新天下的神驰。呼声响彻夜空,夜雪为之散,夜云为之停。夜空中,惊飞的夜鸟尖叫着飞向远处。火光冲天里,郡卒骇然失容。这喊声,完整赛过了荀贞门下来宾“故北部督邮在此”的呼声。
数百人冒雪大喊,在夜里动静很大。宿鸟被惊的“扑簌簌”从树上飞起,好似无头苍蝇似的,在雪下夜中横飞直撞。
这一刻,道徒们健忘了荀贞的威名,健忘了荀贞的恩德。
虽说潜行到庄外的郡卒在这之前也没上过疆场,但到底是受过正规练习的,并且面前要攻打的也不是甚么城池,只是个庄园,由屯长、队率们带领着,还算有条不紊。
他俩的来宾、亲信能够不怕死,但那些浅显的承平道信众就不可了。
这不能怪他们胆弱,要怪,只能怪他们刚堆积起不久,堆积的人数也未几。
这是荀贞的第一战,也是颍川承平道的第一战。新手对新手,倒是谁也别笑谁。
局势已去,波才恨恨地戟指怒骂刺客:“刘邓小儿,杀我胞弟,坏我大事!恨不将汝万刃兼顾!”又指着在远处冲杀的荀贞,骂道:“荀家小儿,迟早取你人头。”带着人回身逃窜。
荀贞鞭顿时前,许仲、文聘、荀攸、戏志才等随在他的背面。世人来到河外,看得清楚,擂鼓的恰是波连。
“彼苍已死,黄天当立!”
文聘两眼放光,叫道:“真懦夫也!”恳求荀贞,“荀君,快杀出来吧!不能让这个懦夫就这么死了。”
攻守至今,敌我两边尚无一人阵亡,只各有两三人中箭,负了重伤。
冲进庄中后,郡卒在人数上的上风闪现出来,两三人围攻一人,波家的来宾、死党支撑不住,步步退后。
听闻主将阵亡,没了主心骨,道徒、波家的来宾勇气顿消,鼓噪大乱。
世人看去,他投掷的目标应当是波才。波才似没想到这刺客会俄然发难,惊诧地立在原地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