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驱马向前,接到傅燮。多日不见,傅燮黑了一点,倒是因渐入深夏,日头渐毒,被晒黑了。荀贞上马迎之,笑道:“这才几天没见,司马有些见黑了。”傅燮也下了马,按剑打量荀贞,笑道:“别只说我,司马莫非不自发么?”荀贞问道:“如何?”傅燮笑道:“昔我在颍川初见司马,司马玉树临风,现在却不但黑了,也瘦了很多啊!”再又打量荀贞一眼,复又赞道,“不过固然瘦了点,黑了点,威武精干之气却更胜昔日了。”
荀贞点了点头,说道:“幸赖将军神威,韦乡守贼战无斗志,我方才幸运一战克之,我部陈褒率兵卒射杀了崔秉。”傅燮赞道:“自颍川至汝南,再到东郡,司马无往不克,真是百战百胜!”荀贞谦谢,说道:“何及司马与将军!我闻司马与将军一起上来,在陈留郡接连攻破五六股贼兵,悉定陈留。”傅燮哈哈一笑,说道:“你又不是没与陈留贼兵交过手,陈留贼远不如汝南和颍川贼,都是小股贼寇,亦多非黄巾道信众,不过是些趁机反叛的盗贼罢了,多则七八百人,少则只要两三百,这点贼寇便是再多来十股,也是不值一提。”
诸人受教应诺。荀贞说道:“皇甫将军给我等的军令是:先入东郡,拔韦乡,为主力开道。白马救兵既然撤走了,我们就不必理睬他们,尽管守好韦乡,静候皇甫将军的到来就是了。”
荀贞听他说完,抚掌赞叹,说道:“昨暮攻庄,阿褒先登,复破碉楼,斩杀崔秉,军功赫赫,现在闻贼半途而退,却涓滴不以昨暮之大胜而自矜高傲,沉思熟虑,兵不轻动,智勇双全。好啊,好啊!”对诸将说道,“阿褒所言,你们都听到了?昨暮攻陷此庄,只是小胜,东郡黄巾贼数万,我部只要三千,岂能因为昨暮之小胜而便就轻视他们?白马守将韩立,我等只知其名,不知其人,焉知他不是一个多谋之人?就像是阿褒说的,如果他在半路给我等设下了埋伏,我等初来乍到,不熟谙韦乡、白马周边的地形,万一入彀被骗,怕会大败,待到当时,我等该如何才好?别说献给皇甫将军一份大大的功劳,恐怕连韦乡也保不住,没准儿会反被白胡匪夺去。诸君,临战比武当然勇者胜,但是战前却需谨慎谨慎,不成恃勇或胜而轻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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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说道:“贞自夺下韦乡,连日遣探马四出,刺探白马、濮阳的敌情,略有所知,正要报与将军晓得。”皇甫嵩说道:“好,待各营度过河后,我今晚就召开军议,你可在军议上把你体味到的东西给各营将校详细说说。”荀贞应诺。
“将军令我部先渡,随后是北军,接着便是中军及各营步兵了,最后是三河骑士。”傅燮瞧见荀贞的从骑手上捧了个木盒,笑指着说道,“我在路上听你送给将军上的捷报上说,你入东郡次日便打下了韦乡,斩杀了崔秉。这木盒中可就是崔秉之首级,筹办献给将军的么?”
这时,已经是蒲月上旬,到了仲夏时节,气候垂垂酷热。荀贞带了数百步骑,至濮水北岸驱逐皇甫嵩。立在北岸,隔着濮水,了望对岸,只见两万余汉兵浩浩大荡,旗号如林,人马嘶鸣,卷起滚滚的灰尘。到岸边未几时,即见汉兵开端渡河,观其旗号,最早过河的是傅燮部。
许仲、典韦、陈到、江禽、辛瑷等皆觉得然,独陈褒不语。
荀贞说道:“回禀将军,贞攻韦乡一战,只用了三鼓就打下了庄子,之以是打下得如此迅捷,固有贞用计之启事在,可却也有东郡黄巾贼战力不如汝南、颍川黄巾贼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