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志才的老婆颇是奇特,她心道:“昔日若在家中博戏,至夜,他们定会由胜家出钱,沽酒买肉,痛饮达旦。彻夜有高朋在此,却如何都走了,不留下相陪?夫君也不禁止?”
坐在戏志才劈面,正在与他博戏的儒服少年似是想要起家施礼,被戏志才一把拽住,催促:“局战正酣,枭棋将成,将军岂能离席?快些掷茕!”
“卿傲慢少礼,我为北部督邮,位在朝右,卿命我取钱,如呼僮仆,而刚才在令妻前,卿却低眉扎眼,气不敢出,恭维奉承之态如鼠事猫。莫非是卿有专诸之疾?”专诸,春秋之刺客也,有万夫莫当之气,然却惧内,当街欲与人打斗,闻妻一呼,即回。人问何故?他答道:能屈就於一个女人部下的,必能伸展在万人之上。――荀贞这是在嘲笑戏志才惧内。
儒服少年严峻地握紧拳头,也叫了起来:“二,二,二!”他的口音不似本地人。因当时说话的发音与后代分歧,荀贞也听不出他来自那里。骰子滴溜溜转了几圈,停落下来,却恰是个二。
应门的还是他老婆,见是荀贞,迎出院内。
荀贞大吃一惊,“欲治郡北”之事除了昨夜太守府堂上的几小我晓得,荀贞连唐儿、宣康、李博都没有说,戏志才从何晓得的?
“此话怎讲?”
那两个麻衣青年刚才虽欲施礼,但更多的只是礼节,此时闻戏志才唆使郡督邮去拿钱,都安坐不动,似是感觉这没甚奇特的。儒服少年略有不安,不过也只是目送了荀贞出门,也没禁止戏志才。唯有戏志才的老婆非常不安。她就在门外,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戏志才漫不为意的姿势,把荀贞送出院门外,局促地解释说道:“拙夫任诞狂放,督邮幸勿怪之!”
荀贞出了督邮院,没有直接去戏志才家,而是先回到舍中脱下官袍,去掉印绶、冠带,换上了平常穿的便服,随便裹个帻巾,还是一小我也没有带,马也没骑,步行前去戏家。
两人酒足饭饱,把案几搬到一边儿,重新落座。
荀贞和戏志才在屋内说话,互叙自前次别后的经历作为。坐得久了,薪烛烟味呛人。
荀贞之前只看到了他轻世傲物的一面,彻夜方知他另有柔情缠绵的一面,叹道:“如君者,可谓琴心剑胆,侠骨柔情。”膜拜报歉。
……
戏志才也没拦他,更没因他现在是督邮而就窜改了对他的态度,只说道:“快去快回!”
“然也,只是随后就出城了,明天傍晚才返来。”
“侧立旁观,整天不倦”如此,明显是谎话。戏妻不知,听了后神态略有好转。
“卿何日要再出城行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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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贞拿了钱返来,放在戏志才身边,陪坐在侧,旁观他们博戏。
戏志才说道:“酒已足,饭已饱,别后之情也已叙毕。贞之,我有一言想要问你。”
三人齐齐转目屋外。
戏妻也有点不美意义,脸上微红,说道:“家君本日正在家温书,朋友来访,便就、便就……。”前次荀贞来,戏志才出门“探友”,此次在家“被访”,也难怪她面红。
戏志才的赌本早输光了,给他老婆的钱是荀贞带来的。拿荀贞的钱请荀贞用饭,他老婆虽想明白了戏志才朋友告别不留的原因,挺感激他们的善解人意,可在面对荀贞时,仍不免感觉难堪尴尬,接过钱,没就走,先取出未几几根的薪烛,给他们点亮取明,这才出门去了。
戏志才心道:“刚就任就出城?一去二十天?”连络荀贞在西乡诛灭豪强、赈抚穷户的一贯务实风格,猜出了他出城的目标,“必是行县去了。”也没多问,随口说道,“本来明天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