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妻也有点不美意义,脸上微红,说道:“家君本日正在家温书,朋友来访,便就、便就……。”前次荀贞来,戏志才出门“探友”,此次在家“被访”,也难怪她面红。
应门的还是他老婆,见是荀贞,迎出院内。
荀贞入屋,与那三人浅笑表示。坐在棋盘左边的粗衣青年往边儿上挪了挪,给他空出了点位置。荀贞也学他们一样,盘腿坐下,探首旁观。
荀贞答道:“承蒙府君厚爱,贞已离职西乡,现为北部督邮。”
第二更。
儒服少年问道:“足下才回舍中换掉官袍?叨教,但是在县里为吏么?”
“此话何意?”
戏志才也奇特,他这会儿才想起来问:“对了,贞之,你何时来的阳翟?不会是前次来没走吧?”荀贞任北部督邮一事,知者未几,戏志才觉得他还在西乡当有秩蔷夫。
“此话怎讲?”
荀贞往棋盘上看,儒服少年这边的棋子中,走在最前的阿谁只差两步就能竖起为枭了。他再看戏志才和儒服少年身边的竹筹,戏志才身边两根,儒服少年身边三根。这个骰子若转为二,儒服少年就能竖棋为“枭”,戏志才这局便就输了。
荀贞和戏志才在屋内说话,互叙自前次别后的经历作为。坐得久了,薪烛烟味呛人。
他老婆恍然大悟,想道:“是啦,夫君与荀君久未相见,今晚必会畅谈,故此没留他的那几个朋友。他的那几个朋友想来也是因不欲打搅夫君与荀君叙谈,才没有留下。”
荀贞一笑,说道:“博戏看似易,实不易,攻守进退,暗合天道,非大智大勇者不能玩之。天子尚爱,何况吾辈?我要非因智低能浅,眼妙手低,实在不擅此道,也定会鏖战不辍的。饶是如此,每见人对博,我还常忍不住侧立旁观,整天不倦。”
与他对赌的三人,两个粗衣青年,一个儒服少年。
戏志才也没拦他,更没因他现在是督邮而就窜改了对他的态度,只说道:“快去快回!”
戏志才抓了一把剩下的钱,对他老婆说道:“我与贞之久未相见,彻夜要月下畅谈,不成无酒肉扫兴。光驾辛苦,去买些酒肉菜肴。”说完,对他老婆端端方正作了一揖,双手将钱奉上。――他一贯不为礼,对老婆却这么尊敬,荀贞啧啧称奇,不过因戏妻在场,不好调笑。
“然也,只是随后就出城了,明天傍晚才返来。”
两人酒足饭饱,把案几搬到一边儿,重新落座。
“卿不是欲治郡北么?”
戏志才的老婆颇是奇特,她心道:“昔日若在家中博戏,至夜,他们定会由胜家出钱,沽酒买肉,痛饮达旦。彻夜有高朋在此,却如何都走了,不留下相陪?夫君也不禁止?”
荀贞出了督邮院,没有直接去戏志才家,而是先回到舍中脱下官袍,去掉印绶、冠带,换上了平常穿的便服,随便裹个帻巾,还是一小我也没有带,马也没骑,步行前去戏家。
荀贞大吃一惊,“欲治郡北”之事除了昨夜太守府堂上的几小我晓得,荀贞连唐儿、宣康、李博都没有说,戏志才从何晓得的?
“卿傲慢少礼,我为北部督邮,位在朝右,卿命我取钱,如呼僮仆,而刚才在令妻前,卿却低眉扎眼,气不敢出,恭维奉承之态如鼠事猫。莫非是卿有专诸之疾?”专诸,春秋之刺客也,有万夫莫当之气,然却惧内,当街欲与人打斗,闻妻一呼,即回。人问何故?他答道:能屈就於一个女人部下的,必能伸展在万人之上。――荀贞这是在嘲笑戏志才惧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