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眼城下,无边无边,都是额抹黄巾的承平道信徒。
“乱若不起则就罢了,倘若果然乱起,可请太守出面,奉告城中百姓,就说:受命守城,洛阳救兵不久就会来到。”
荀贞亲身下到各部、曲,一个队、一个队的走畴昔,细心核实兵员人数,并细心查抄士卒设备,同时细心扣问常日的练习环境。
颠末核实,人数倒是不错,各部、曲郡兵加在一块儿,总计三千一百余人,只是这三千一百余人并不是每一个都能上阵杀敌。荀贞在各曲、各队都发明了很多白发老卒,一问春秋,老的六十多岁,小一点的也五十多了,铠甲都穿不上、兵器都拿不动了,还如何上阵杀敌?
他干哑着嗓子说道:“公则说得对。我城中郡兵虽未几,但这两天,张、黄、淳於、辛、赵诸氏的家长,另有公则家的家长,我都见过了,他们情愿构造族人、来宾、徒附、奴婢帮手守城。功曹椽这两日在城中招募壮勇,也招来了很多懦夫。莫说妖贼还没起乱,就是起了,依现下的兵力、人手也能守住城池,费丞多虑了。”
有汉一代,特别本朝以来,“募兵”分为两类,一类是临时招募,战后闭幕;一类是耐久在役的职业甲士。乐府诗唱道:“十五参军征,八十始得归”,说的就是后一种募兵,颍川郡兵里那些五六十的老兵也恰是属於后者。
本郡共有郡兵三千余,因地处平原本地,不临北疆,也不临海,郡中亦无大河,故而没有马队,也没有楼船兵,全数是“材官”,也即步兵。
他顿了下,问郭图:“公则,你说‘兵食不足’,城中现有存粮多少?”
荀贞在堂门口抬眼看去,说话的是钟繇。
荀贞悄悄忧愁,将乃一军之胆,现在连这些军官们都“闻乱色变”,还能希冀底下的士卒勇悍敢战么?
费畅约莫自知理亏,眼神闪动,满脸通红,不敢迎对钟繇的肝火,却也不肯闭嘴,嘟嘟囔囔地说道:“荀贞没能拿下波才,叫他跑了,搜刮至今还不见他的影踪,也不知他藏去了那里。功曹椽常在郡府,不知乡间事,乡间的愚夫愚妇信奉妖道的极多,万一他起事,从者必众,只凭我郡兵三千,如何抵挡?”说着话,他偷觑文太守的神采。
“好,好。正该如此。”
“噢?何计?”
这几天,郡中的大吏们各有司职。
荀贞大喜,说道:“公达奇策。”当即带着荀攸、戏志才赶去太守府献计。
坐在他劈面的是郡丞费畅。
甲士和轻装步兵被混编在一起,两千多人编成了一个“部”。遵还是例,弓弩兵独立体例,编成了两个“曲”。
颍川郡三千余郡兵里最多的是轻装步兵,占了一大半,一千七八百人。弓弩兵次之,约七八百人。甲士起码,只要四五百人。
荀贞表示荀攸说。荀攸说道:“请明府到时候宣布城中,就申明府是受命守城的,并说洛阳救兵不日即至。”
能够设想一下,城池被围,放眼城外都是仇敌,与外界消息断绝,也不知外边的环境如何,坐困孤城,谁不会忐忑惊骇?但如果在这个时候,主官奉告你:不必担忧,我这是受命守城,用不了多久,京师的救兵就会到来。“外有必救之师”,民气自也就稳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