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偏裨之将里,虽仍有对李骧不满的人,但江禽军令既下,血战在前,却也得空再去与李骧计算了。诸人齐齐应诺。李骧领了先击的任务,行了一礼,回身大步先去筹办。江禽目注他走下高地,转对余下诸人说道,“今rì此战,你们不能输给李骧这个降虏!”
左须惊道:“是黑脸贼!”认得来将是荀贞麾下猛士,名叫刘邓的。
江禽踌躇了下,正要说话,猛闻得一人辩驳说道:“‘全军之灾起於猜疑’,临阵击敌该当埋头jīng勇!设伏击贼的摆设昨晚就定下了,现在贼已近在面前,如何能再去扣问许、荀二君?贼现距我只要三四里,许、荀二君距我三里,来回六里,等获得许、荀二君之命,贼已早过!”
左须千万没有想到荀贞乃是诈死,落入了埋伏。
左须部的行军速率不快,直到次rì下午才到达马服山北的河边。河面不算太宽,然亦数丈,渡之不易。幸亏岸边有船,左须部网罗到了十二三艘,用了小半个时候,千余步骑悉数过河。
儒生是荀攸,荀攸也看到了左须,笑对典韦说道:“此人须浓甲jīng,从者数十人亦皆jīng甲,必是左须。阿韦,军功送到了面前,还不快下山丘去击杀了他?”
典韦阵斩丈八左豹一战里,刘邓时在其侧,一拳击倒了丈八左豹的坐骑。左须害怕刘邓的神力,是以固然刘邓带的人少,许仲带的人多,他却不敢再往北边逃,而是冒死地往南边杀去。既已堕入埋伏,谋士又死了,无计可施,再不死战,必死无疑。左须是丈八左豹的弟弟,亦有勇力,虽不及其兄,然死战之下,却也被他带亲兵连着突破了陈到、江禽部曲的数次反对。
“贼人刺客不是说左须部只要千五百余人么?那里来的四五千人?”
正往前冲,他身边一个亲兵俄然骇然说道:“将军,那、那、那小我?”
江禽在西乡时,听荀贞给他们讲过兵法,知此数句包含前边的那句“全军之灾起於猜疑”都是出自吴起的兵法,心道:“李骧固然无礼,但说的话不错。明天如果不反击,归去无颜面见荀君。罢了,狭路相逢勇者胜!”他很快就把心态调剂了过来,下了决计,拔剑在手,令道,“诸曲备战!比及贼至,李骧率部先击,汝等紧随出战,我在背面督战,敢有退者,斩!”
左须部从昨晚到现在,只在早上歇息了两个时候,出山渡水,走了五六十里地的路,早就怠倦。江禽、陈到部养jīng蓄锐多时,以逸击劳,以备击不备,只一个冲锋就把左须部打懵了。
李骧的话在理,江禽自知理亏,他在军中也是向有勇名的,今却被李骧指责,颇是讪讪,心中不喜,委偏言道:“正因中尉叮咛许君此战必须胜,故此我才略微踌躇。”
左须在一干亲兵的保护下,北突南逃,引发了李骧的重视。李骧的部众皆是黄巾降卒,他就近召拢过来了十余人,指着远处的左须,慷慨说道:“吾辈降卒,中尉刻薄仁爱,待我等虽一视同仁,然别部将士却常轻视我等!他们是男儿,我等也是大丈夫,焉能受此轻视?阿谁披jīng甲的人,髯毛稠密,扈从者众,必定就是贼渠帅左须!汝等可敢从我去斩了他么?”
世人皆道:“愿从君!”
河离马服山约有五里地,刘邓距河比来,相距约五六里,江禽、陈到较远,相距约十来里。因为离河远,看不到左须部渡河的环境,在接到刘邓遣人急报,说左须已在渡河的动静后,江禽索xìng悄悄登上高处,极目了望,了望之,只见长河如带,船行河上如蚁,瞧不逼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