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感慨万千,说道:“志才,你有佳妇!也唯有此等佳妇才气配得上你的才学啊!”复又对戏志才的老婆说道,“也唯有志才兄如许的奇士,才气配得上你啊。”戏志才家甚是寒酸费事,然於此时再从院外看他们家的贫苦气象,给荀贞的倒是另一番温馨暖人的感受了。
送走了荀贞,戏志才和他的老婆闭上院门,回到院中。
“我会和他一起去郡北,为他出运营策,极力将整治郡北之事办好。若真办不好,也不能让他‘先斩后奏’。”
“何为中策?”
“昔他在西乡经常有信来,随信并常常附有奉送,偶然我不复书,他也不恼,来信仍然仍旧。今他为北部督邮,郡之极位,才上任二十天,两次登咱家之门,便衣步行,婉婉和容,不以权势傲人,更可贵的是,也没有看不起与我一样家贫的阿美、阿范和少年孺子的阿熙,待我之友如待我。……,吾之友中,文若、玉郎最佼佼,论以风神美好,贞之不及玉郎,论以清雅素静,贞之不及文若,然若论与人交热诚相爱,玉郎、文若皆不如贞之。他视我为知己,我与他见面虽未几,实在也已视他为厚交了啊。我又如何会谩骂他呢?”
戏志才的老婆本不知书,嫁给戏志才后,戏志才教她认字读书,也常对她说一些天下名流的故事。岑晊、张俭,她都是晓得的,晓得这两小我都是名流,因为与朱紫、权宦作对而开罪於身,不得不奔腾逃亡。
戏志才见他转开了话题,也就不再提此事。他对兵事是非常感兴趣的,每当荀贞提起一处古疆场或一处山川林泽,常常不等荀贞再往下说,他就已把产生在该处的当代战事如数家珍地一一道来,并对之详加评点,群情风生。荀贞有宿世的见闻,穿越后对兵事也下过很大的工夫,别的不说,起码熟读兵法,也能“纸上谈兵”。两人议论的更加对味投机。
“太守能进善,不能诛恶,这申明他想得贤名,又不肯招祸。”戏志才对阴修的阐发与荀彧一模一样,他说道,“当今之计,要想完整整治郡北,唯有两策,一为上策,一为下策。”
她立时严峻起来,提心在口,说道:“有这么严峻么?夫君,我记得你曾经对我说过,说大丈夫处世应守道直行,为民除害也算是‘守道直行’吧?守道直行是功德儿,也会招来祸害么?……,纵如你所说,会有伤害,也不致就此殒身吧?就像那岑晊、张俭,他两人不也没死么?我还记得你曾对我说,说他二人反是以名满天下了。……,这,也不算坏吧?”
戏志才笑道:“卿方就任便就出城,此必是行县去了。既已行县,以君在西乡的雷厉流行,接下来必定不会没有行动。闻卿言,你已见过太守,今又见君与我畅谈,虽谈笑晏晏,却经常不自发地展目远顾,如有所思,若非太守即将要整治郡北,并且是派卿前去整治,卿又怎会如此呢?
他老婆躺入他的怀中,闻其言语,既是高傲夫君的志向,又不由责怪他平时的酗酒浪荡,说道:“你既知不得志时应当存名惜身,又为何日日博戏赌酒?莫非你就不吝你本身的命?”
“夫君往外端酒食时,不是给妾身留了些饭菜么?妾身吃过了。”
“甚么意义?”
“如岑晊、张俭者,介乎庸、良之间,顶多算个小才罢了,岂能与贞之比拟?再则说了,他两人虽被天下奖饰,但观其行事,我实不觉得然。”
戏志才知他现为北部督邮,必有体例对付宵禁,也不挽留,送他出院。戏志才的老婆一向待在厨房里,这时见他要走,再不出来就要失礼了,方才出门来送。荀贞走出院外,长揖告别,起家站定,不经意掠过戏志才老婆的头上,惊觉她的头发少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