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讲马、车,一个马队、一个车兵,这两种兵种不难,一说就懂。接着再讲相、士,也不难了解。最后帅、将,更不消多说,一军将也,一目了然。
杜买、陈褒、程偃等都不识字,黄忠认得,迷惑地问道:“荀君是要教我等战阵之戏么?”
荀贞的棋术不算太好,但对神仙指路这类比较常见的招数还是会应对的,回了一步“砲2平3”,将右手边的砲向左平移一步,放在了卒的后边。
荀贞那里晓得此物为何叫象棋,不过荀氏家学渊源,荀氏八龙中最着名的荀爽,号为硕儒,对《易》的了解“有愈陋儒”,为马融、郑玄、宋忠等名家所不及。家中既有此等大贤,荀贞从荀衢读书时,自也精研过《易》,蓦地想起四象,便云天雾地地扯了两句。
繁尚是个不肯亏损的性子,之前郑铎在时,就数他“休沐”得最主动,一天活儿也不肯多干,但眼下,一来荀贞是新任的上官,相互不熟,二则,“许仲杀人”是个大案,轰动了县里,他身为本亭亭卒,有抓捕之责,在县君的号令没有下来之前,的确也不好就走。
他擦去拍髀上的泥土,重挂回腰间,笑道:“大功胜利。”——拍髀是随身短刀,因为走路时拍打大腿外侧,故此得名。
等了好一会儿,杜买、陈褒等人各捧了一堆石块儿返来,款式分歧,整齐不齐。他抛弃太小或太大的,从中挑出较为平坦的,数了数,十几个。象棋的棋子统共三十二个,远远不敷。
亭中诸人都是初度打仗象棋,没有经历,走棋皆按本心而出,正暗合了他们各自的脾气。——荀贞做象棋,本为拉近与诸人的干系,倒是没有想到这层好处。
亭长的俸禄很微薄,求盗、亭父、亭卒的俸禄更少,也就仅够衣食罢了,一天是吃不了三顿饭的,以是夙起这一顿很多吃点。许母和许季刚睡着没多久,荀贞没去叫他们,只是叮咛留点饭下来,等他们醒了,热热便能够吃。
荀贞不肯先说,只道:“做出来你们就晓得了。”心中想道,“麻将、纸牌张数多,不好做,并且还得讲授端方,比较费事。先把象棋做出来吧。”象棋就简朴多了,并有六博为根柢,也轻易上手。
二人你来我往,不到十合,程偃就败北身亡。他挠了挠头,讪讪一笑,说道:“不该先将砲架在边儿上,俺应当把砲放在中间,然后飞马、上中兵,强攻你的将营。”
陈褒到:“两军交阵?”
两人便在桓表之下相对跪坐。杜买、黄忠等人亦皆跪坐,围聚两侧。
杜买也很快败下阵来。黄忠、繁尚,乃至轮值的樊谭都忍不住,一个接一个地轮番上阵,让荀贞好好体味了一把常胜将军的利落。正又换了陈褒上阵,他此次先走的马,马二进三;荀贞用卒7进1回应。方下了两三合,有人在中间问道:“此为何物?”
陈褒问道:“甚么玩意儿?”
荀贞自夸熟行,不占陈褒的便宜,叫他先走。陈褒也不客气,拿起棋子,走了第一步。
他动手第一步,飞的相,相三进五。棋谱上也有花样,唤作“飞相局”。是个比较妥当的残局,先戍守,再寻机打击。
陈褒痛快应道:“好!”
亭中的事情,既庞大、又轻松,忙的时候没日没夜,不忙的时候也很安逸。畴前天上任到昨晚,快两天没停歇,荀贞本筹算今儿上午去亭里边转一转,熟谙一下辖区内的住民,但瞧着繁尚、程偃这些人都是懒洋洋的,想道:“也罢,劳逸连络,就歇息半天。”
“本来如此。”
“兵、卒这两种棋子不准后退是因为军法峻厉,以是临阵不能脱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