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也看到了,忙迎上去,施礼说道:“谢君,左君。”
“是我执意要出去的。鄙人虽无扛鼎之力,不能上阵杀贼,但自认有三分辩才,或许能帮得上忙。……,那贼子现便在墙角的屋中么?”
“那你为何还不率卒强攻?在这里等甚么?”
“是。”
荀贞叮咛许仲与陈褒将刘翁搀起,沉吟了一下,安闲地说道:“屋中的贼子虽未几,但困兽犹斗,强攻之下,怕会有伤亡。下吏有一计,不知当用否?”
“奇策也。”
荀贞心道:“都说原盼仁厚,现在看来,他却并非纯真仁厚,另有机灵。”
刘翁的脸顿时变了色,绝望地扑到左球脚下,抓住他的腿,要求地叫道:“左君!左君!千万不成强攻啊!吾年过五旬,只要这一子一女,如果强攻,他们必性命不保!左君,左君!”
左球是本乡游徼,职责地点,责无旁贷,他就算也猜出了谢武的心机,也是无可何如,不过幸亏他并非本村夫,倒是不太在乎刘翁的设法,当下也不推让,立即对荀贞说道:“荀君,我来的仓猝,没顾上带人手,借你的人一用如何?”
荀贞温声安抚,说道:“事已至此,多想也无用。刘公且请宽解,我必极力而为。……,何况,我刚才不是已派阿褒去乡亭请蔷夫谢君与游徼来了么?等他们来到,定有良策。”
原盼来到树下,向荀贞、刘翁别离长长一揖,说道:“荀君,刘公,贼子如何了?”
原盼说着话,朝墙角的小屋看去。程偃、小夏、小任、冯巩、江禽、高丙、苏家兄弟等都围聚在屋外,没骑马的站在前头,骑马的站离稍远,另有两人爬到了墙上,居高临下地监督,把这小屋围得水泄不通。
“三小我。”
“此为火攻之计。有两个好处,一则可制止伤亡,……。”他瞧了一眼刘翁,接着说道,“二来,那贼人受火不住,仓促之下,必只会想着夺门冲出,或许还能救下刘公后代的性命?”
原盼叹了口气,答道:“贼人困守屋中,没有回应。”
汉家律法中的确有“首恶从重”、“自首弛刑”的规定,但是这帮盗贼乃积年悍匪,犯下的命案甚多,被他们杀的不但有平常百姓,另有求盗、亭长,可谓穷凶暴极,实际罪不成赦。原盼的这番话说白了,只是在蒙骗他们。
荀贞心道:“这原盼的动静倒是挺通达。这南乡劫质案,我也是前些天赋听文聘说过。”又想道,“不但动静通达,他对律法也很熟谙,辩才也的确不错,先使激将法,再用律法恐吓,软硬兼施,这要换个平常蟊贼怕早就缴械投降了。……,只是这帮贼人公然凶悍,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屋中却还是无声,看来是铁了心要顽抗到底了。”
“正要就教谢君高见。”
原盼从屋前退后,立到荀贞的身侧,听荀贞谦恭地说道:“下吏越境击贼,已是违律,今贼人又扣了两小我质,性命关天,故此不敢私行定夺。”
“放火烧之?”
“不知左君想如何攻打?”
屋内还是沉默无声。
原盼说完,听那屋中,却还是没有半点动静。
原盼走到屋前两三丈外,请程偃、冯巩、江禽诸人温馨下来,大声说道:“屋中君子听了,鄙人繁阳原盼,请你们出来发言。”――奉荀贞之令,许仲、程偃紧紧护在他的身侧,全神灌输地盯着屋门,以防贼人再放暗箭,射到了他。
荀贞摇了点头,说道:“原师有所不知。我已令人朝屋里喊了好几次话了,那几个贼子只闷声不吭。”顿了顿,又说道,“也罢,便劳烦原师再去喊上一回,看他们有无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