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我以为,当下之上策,莫过於擒贼先擒王。”
荀贞收回目光,一转脸,正迎上戏志才的视野。
他家也在这个里中住,离沈家不是太远。已经连着十几天没下雨了,天干物燥,今儿太阳又刚晒了一整天,这一放起火来,不利的不止沈家,全部里恐怕都会堕入火海。
“也就是说,去给他自开炼坊送信的人应已到了?”
“贞之,你想做甚么?”
荀贞招揽来的这些轻侠悍勇者居多,心机周到者未几,江禽是为数未几的一个,也是以,荀贞才把反对信使的事儿交给了他去办。他也的确办得不错。不但很快就把信使抓来了,还很细心地持续遣人搜刮。荀贞表示程偃、刘邓把这个信使拽起来,打量了两眼,见他发髻混乱,鼻青脸肿,显是吃了很多苦头,说道:“足下既被沈驯委以送信求援的重担,想来定是沈驯的亲信了。”
许仲随他日久,晓得他的脾气,晓得凡是他大笑之时,便是他下定决计的时候,自知口拙,没法劝说他窜改主张,也就不再劝了,说道:“我愿从君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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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难堪你,只借你一样东西用。”
荀贞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说道:“我还觉得沈主薄一去不复还了呢,如何出来了?”
“你带一队人,再去汇集些柴火来。等我号令,筹办放火烧宅。”
许仲、刘邓同时失态,叫道:“荀君,千万不成!”
江禽、程偃、刘邓,包含沉稳如许仲,俱皆不满。
“铁炉沟”在今登封南的大金店镇段东村,这个处地点汉朝的时候叫“负黍聚”,从舆图上看,离阳城三十来里地。“营里”是今名,在汉时不知叫甚么,其职位处登封与禹县(阳翟)之间,从舆图上看,距登封约莫三四十里。
2,长年与伤害、铁、火、炼炉爆炸打交道,本身又是刑徒,朝廷对他们的管束又是非常的严格残暴,这铁官徒的剽悍逃亡可想而知了。
许仲的勇悍胆气,他是亲眼所见。许仲为救阿母,曾经一人夜闯亭舍,面对七小我,面不改色;又夜救邻亭一战,他紧从荀贞身侧,冒矢石,浴血战,所向披靡;而刘邓既然有胆量顶撞太守,胆色应也实足,并且刘邓除善用剑外,还善用双手戟,这都是利於近战的兵器。――只可惜,江禽去找县丞和县尉了。他也是一个很好的挑选,号称“手搏第一”,也是很善于搏斗厮杀的。
刘邓没想到时隔一年多了,荀贞还记得他当时说的话,一个字都没错,又是打动又是热血沸腾,复又半跪在地:“君有令,邓,敢不效死!”
“也有近千人。”
“第一个题目是:院内有多少人?”
李博考虑到了这点,忙出言禁止。刘邓怒道:“里中已无百姓,便算把全部里烧掉,也总强过等几千铁官徒进城后,我们百十人陷在此地!”半跪在地,请命,“荀君,请命令吧!”
“好!”
诸人欲待再劝,荀贞笑道:“不必说了,我意已决。沈驯惊骇被火烧,必会开门迎我。你们且等着,看我如何手刃此贼!……,哈哈,他这也是自讨死路,竟然擅调铁官徒,便是我杀了他,朝廷也无话可说啊。此真前人之所云:‘自作孽,不成活’。”
刚才沈容进宅时,他趁机向院里看了一眼,时候虽短,却也发明守在院中的那些壮汉似格外有一股暮气。这类暮气,大多只会呈现在完整不把存亡当回事儿的逃亡徒身上。他本觉得这些人都是沈驯豢养的死士,现在看来却应当就是铁官徒了。
果如荀贞所料,那信使出来不久后,沈家的宅门缓缓翻开了,出来一人,倒是沈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