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更。
说着话,他瞅了几眼立在边儿上的许仲、程偃、文聘诸人,心道,“这新任的有秩荀君固然幼年,却与谢君一样,都是爱好交友的。”他在乡舍待了一二十年了,见过量任的有秩,此中有恂恂守礼的老儒,也有爱好交友的豪士。――“这位荀君”今初来上任,前呼后拥地就跟了一大帮子人,传闻还是刚从高素家喝酒返来,显而易见,必是与谢武是一起人。
“把马牵出来!我先去。你们随后跟来。”荀贞两三步奔入堂内,取了佩刀,往院外疾走。阿谁佐史叫道:“荀君,另有一事。”
荀贞听出了他的潜台词,饶有兴趣地说道:“‘如果比较技击之术,你不如他’。……,你的意义是,如果比较别的方面,他不如你?”
诚恳说,董习的剑术虽让他诧异,但还没到冷傲的程度,若与许仲比拟,他还是改正视许仲。毕竟,一则董习是文家的剑客,不好夺人所爱;二则,剑术再高超也只是一人敌,最多十人敌,董习孤身一人,剑术再好又有何用?许仲朋党遍及乡中,这才是荀贞需求的。
――
但从出土的汉简《东海郡吏员簿》中能够看到,东海郡共有一百七十个乡,设乡有秩的只要二十五个,比例很小,以是《汉朝乡官研讨》则据此以为“户五千”之说应无误。
文聘自无不允之理。
亭舍是居住、办公都在一个处所,乡里则是分为两个部分,前边官寺,后边官舍,中以墙隔,有门相通。官寺用来办公,乡有秩、乡佐、佐史小吏平时都在措置公事。官舍用来居住,分为两区,都是独立的院子,两下相邻,左边住的是乡佐、佐史,右边为乡有秩起居之所。
文聘答道:“董习乃我同亲,少从王越,学成归家,以剑术称雄闾里。家兄闻其名,乃卑辞厚币,请了两次才把他请来我家。今我远游,家兄担忧路上不靖,乃请他与我同业。我家中剑客能如他者,无一人也。”
回到乡中,乡卒早将诸人的住处打扫洁净。
侍立在门口的许仲、程偃两人给他取来鞋子,奉侍他穿上。程偃笑道:“荀君,连着看了几天的案牍,不得安息。头疼了吧?”
荀贞脚下不断,边走边问:“何事?”
三人先将院子打扫洁净,然后把屋中的竹简悉数搬出,正谨慎往地上摆列,一人行动仓促从外边出去,瞥见荀贞,急声说道:“荀君!”
月色清冷,映地上,如积寒霜。院子正中有棵枣树,倒影月下,如水中荇藻。
荀贞昂首瞅了眼,见来人是乡中一个佐史,也没在乎,复又低下头,蹲在地上清算竹简,一面说道:“你来的恰好。这简册你们是如何保管的?连绳索都断了。快来帮个手,先晒晒,你再找人把它们都再编好。”说到这里,感觉有点不对劲,再又昂首,发明这佐史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蹙眉问道,“你如何了?”
书中的这个乡是大乡,故此多写了几个“亭”、“里”的数量。
时渐夜深,远近悄寂。不管较远的亭舍,还是近处的官寺以及乡佐诸吏居住的左舍,都早熄了灯,不见一丝灯火。舍寺临着官道,四围都是郊野,时有风过,野树萧飒,其声模糊可闻。
“若较之杀人之术,未知鹿死谁手。”
荀贞与许仲、文聘诸人立在院中等候。他笑道:“君卿,这院子不小,屋舍甚多,且都是归我们自家居住,不像亭舍那样,还要采取外客投宿,可清净舒畅多了。……,正面屋中有三间房,阿偃我们三个同住。小夏、小任,就暂让他们住在东屋吧。……,仲业,今晚你也和君卿我们同住,你的这几个侍从剑客也暂住东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