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贞方从乡中返来,衣染风尘,未服冠带,不敢就如许去。阿兄且请少待,等我洗一下,换身衣服,再去拜见大人。”荀贞告了个罪,回屋里由唐儿服侍着换了一身儒服,带上高冠。小夏、小任在井边打了盆水,又服侍他洗了手脸。
“恰是因了你族祖,你族中诸父们的持正立品,朴直不阿,才使天下重我荀氏。名誉得之不易。现在你和文若也退隐了,要时候以他们的高德为表率,以我们荀氏的清名为念,要节用爱民,要视民如伤,切莫苛政扰民。牢记,牢记,千万不能坠了我们荀氏在天下的清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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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交代你们的也就这两点了。”
“我早就传闻此事了,还传闻府君阴公是以赞你有壮志。贞之啊,我们荀氏世代衣冠,学的是贤人之书,你年青、尚武,这我能够了解,但是玩人丧德,玩物丧志,却毫不能是以荒废了我们荀氏的家学,为人办事,还是要有端方的,要以恭谨刚正为先。去了阳翟后,不要再如许了。”
“贞必服膺大人教诲。”
荀贞疾步到堂门,和荀衍一块儿奉侍荀绲脱下鞋子,搀他登堂。荀绲坐上主位,说道:“你们也坐罢。”荀贞、荀衍跪坐侧席。
荀贞答道:“贞归去后就筹办聘礼。”
“贞恭闻大人教诲。”
堂外夜色已至,堂上升起了烛火。荀绲精力有些不济,荀贞见他没有别的交代了,恭谨拜辞,刚到堂门上,还没来得及穿鞋,荀绲又把他叫回,叫到身前,伸开嘴,指了指本身的舌头,又指了指本身零寥落落的牙齿,看着他,问道:“你懂么?”
文聘把荀贞送到高阳里外,说定了明儿一早再来送他,揖分袂去。
汉人因循了先秦时“聘则为妻,奔则为妾”的民风,对聘礼非常看重。汉初规定皇后的聘礼为金万斤。本朝桓帝聘梁皇后的聘礼更是达到了金两万斤。荀氏只是望族,虽世代为宦,大多廉洁,敷裕的未几,不能和皇家比拟,但聘礼也毫不能少了。荀贞知荀绲家并不富,不想让他为本身出聘礼,说道:“贞在繁阳亭长任上时,剿除了一股盗贼,得了数十万钱的购赏,至今另有很多残剩,充足聘礼所用。纳采诸事已经很劳烦大人和仲兄了,不敢再让大人与仲兄破钞。”
“悉听大人安排。”
荀贞急着回家,没和老邓多说,牵着缰绳,赶着牛车,步入里中。老邓亦如昔日普通,目送他远走,方才折回里外塾内,一边回屋,一边嘟哝:“荀君真是谦恭,这都当上郡督邮了,和我说话时,语气态度却和昔日一模一样。”
荀贞惊诧过了,定下心神,转复欣喜,心道:“太丘公怎会俄然想把孙女嫁给我?”很快想到了陈群身上,“客岁仲春,太守行春至西乡时,我与陈群有过相见。……,可我记得他当时没如何和我说话啊,统共也没说够四五句。从那以后,我忙着练习轻侠,连家都很少回,再没见过他了。至於他父亲陈/元方我更是未曾见过。奇哉怪也,他家怎会想招我为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