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甚事。我前天归的郡,婚期定下了,八月十三。明天本想去找你,志才来找我了,非拉着我去玉郎家博戏,直到傍晚才放我回舍。迟误住了。你的信我奉给了家长,书和瓦当也转交给了仲豫和仲仁。今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买粮备灾这事儿,你给府君提了么?”
荀彧微怔,顿时就猜出了张直请荀贞吃酒的启事。他略作沉吟,说道:“弟与兄同去。”
小夏、小任踌躇。荀贞喝道:“你两人也不听我的话了?”
他整整冠带,起家出堂,叫上候在院中的小夏,去找荀彧。荀彧是主簿,乃是太守的靠近吏,这个时候应当在太守身边。出了督邮院,拐过几个诸曹的院子,在府内正堂上瞥见了荀彧。
荀贞心道:“杜佑说话挺滑稽的。”让他想起了西乡的谢武,谢武说话也挺风趣。
荀彧正跪坐侧席,陪侍在阴修榻右。两个捧着竹简的百石吏员跪坐左边。堂外站了两个武冠持戟的吏卒,另有一个斗食的小吏。荀贞远远地停下脚步,看堂内,那两个百石吏员似是正在给阴修汇报事情。明天是阴修上堂办公,措置公事的日子。
……
刘邓身材细弱,膀大腰圆。程偃虽也壮硕,远不及他,怔了怔,后退一步,不知怎的有点心虚,问道:“如何?”
小夏、小任没何如,上前去按刘邓。刘邓一甩手,把他俩甩出老远去。其他诸人接了荀贞的令,一拥而上,把他扑倒。小夏爬起来,从一个轻侠手里抢过一根马鞭,小声说道:“你忍忍,打你几鞭荀君就不活力了。你再给荀君赔个罪,事儿也就畴昔了。”举鞭要打。
“如此甚好。”
程偃见刘邓垂垂行远,再不追就来不及了,急撵上荀贞,想劝他。
“你我大字不识一个,哪配称‘士’?这话说出去,莫让人笑掉大牙!荀君以衣食养你我数年,情深恩重,挨几句骂算得甚么?别活力了,去给荀君赔个不是。荀君仁厚宽德,会谅解你的。”程偃与刘邓了解年余,深知其勇,特别是通过沈家一役,晓得了他是个少见的猛士,今后绝对能成为荀贞的臂助,远非本身能比,不肯他是以心生愤怨,故而苦口婆心的安慰。
小夏、小任心道:“荀君甚么时候骂过你了?还‘在繁阳亭时打过你’?当年在繁阳亭陪从荀君住的可不是只你一人!我也在,如何就没见过?……,荀君倒确是对你说过‘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敬爱’,可那是因为你在家骂了你妻,你妻单独垂泪,你悔怨不安又不知该如何安慰,故而荀君教了你这句话,是让你去给你家妻妇说的!又不是对你说的!”
按理说,督邮院尽管监察,不管审案,院里的小吏们对审案的成果恐怕不会太清楚,幸亏这个书佐在郡府里的时候不短,人脉较广,决曹里也有熟人,对审案的成果晓得一二。天热,堂里闷,他出了一头汗,抹了把汗,答道:“下吏听人说,案子都结了。爰书已呈给府君核阅过,鞫也向罪人们读过了。”
两小我一个呆坐,一个跪伏,相对了好一会儿。荀贞想起了一事,问道:“我前些日行县,命侍从我去的那些吏员们押回郡中了几个浊吏和犯警豪强,措置的成果出来了么?”
杜佑虽和郭俊一样都好财贿,有些贪墨,毕竟是士族,与寺人天然敌对,瞧不起费畅这个张让家的来宾喽啰。他吐了吐舌头,冲荀贞扮了个鬼脸。
李博恭谨答道:“还好。”
荀贞没有分开太远,适时转头,喝骂道:“庸狗!吃了豹子胆,唾骂阿偃?小夏、小任,按倒了他,狠狠用马鞭抽,抽完了赶走!我养不起如许的‘大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