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张直说道:“荀家子虽不识明珠,但他威震郡北,也不成藐视。”
“好。”
“不要紧。酒甚么时候吃都行,不急在这一天两天。便定在五天后吧,当时你刚好也又逢上休沐,我们不醉不归。”
入了阳翟县城,快到督邮舍时,前边人叫马嘶,两三个骑士不避不让,冲将过来。
小夏沉思着说道:“怕是宴无好宴。”小任握了握刀柄,说道:“荀君已承诺了他,便真是刀树火坑,咱也不怕一闯。”
既然是马儿吃惊,又岂能随便窜改方向?
刘邓也是一副大怒的模样,拿眼往荀贞身后瞄了几瞄,张了几下嘴,像是想回骂,忍住了。
张直傲视了波连一眼,脸上暴露不屑神采,接着乜视荀贞,居高临下地说道:“本日家奴惊马,骇着了督邮,我非常过意不去。刚好,我明天赋约了南部督邮去我家喝酒,督邮也一起来罢,权当给你压惊。”
程偃、小任、小夏诸人闻他此言,无不大怒。“便是接我家奴费畅位者”是何意义?较着是在欺侮荀贞。
程偃啐了口,瞪眼他们拜别,直言直语地说道:“荀君何必承诺他!瞧着这副作态,盛气凌人,他家的宴席有甚去的!去了也是受气。”
荀贞没有活力。他想道:“‘家奴费畅’?……,我前几天回家,出阳翟时,在街上碰上了费畅,那会儿我还在想,费畅会对我整治郡北有何反应?莫非,这张直就是他找来的?”
他用手撑住地,惊诧扭脸,说道:“乌拉乌拉。”倒是咬住了舌头,一时口齿不聪明,不知是在说些甚么。荀贞缓慢地冲他挤了下眼。他呆了下,明白过来,回了个了然的眼神,慢腾腾地爬起来,假装没站稳,又主动摔了一次。
波连的目光先是在荀贞身上,随后挪到程偃、小任、小夏几人身上,在看到刘邓的时候,他笑声微停,眉头略皱,暴露思考之色,似是在和脑中的甚么画面相对应。
荀贞心念电转,瞧出了他的鄙弃轻辱之意,想道:“刚热诚过我,又无缘无端请我吃酒,定是宴无好宴。”一面忖思,一面推让说道:“多谢足下了。只是我方休沐罢了,方才归郡,怕是没不足暇。”
“你熟谙我俩?”
这两人,荀贞在刚才摸刀时就看到了,也都熟谙,左边那人是波连,右边说话这男人是张直。
路上鸡飞狗跳,行人们有的丢动手里的东西连滚带爬,有的抱住孩子惊叫闪避,乱作一团。荀贞赶了几十里路,被日头晒得头昏脑胀,正甚是怠倦,骤见这几匹马向本身冲来,忙偏转马头,想往边儿躲。他这一躲,那几匹马跟着转换方向,仍然冲他奔来。
荀彧提示他谨慎刺客的话,蓦地浮上荀贞心头。他激灵灵打个暗斗,大热的天如冰水浇头,怠倦顿时去,精力陡振,从顿时一跃而下,摸刀呼道:“阿邓!”第一个冲到他身前的倒是程偃。
他想道:“路上这么多人都听到了,我若再回绝,传出去,郡人会觉得我怕了张家,辛辛苦苦得来的名阵容将不保。罢了,明知他在激将,明知宴无好宴,这个酒宴,我也是非去不可了。”暴露笑容,说道,“足下谈笑了。我明天是提早归郡,下次休沐在六天后,……。”
……
张直笑道:“如何?督邮是不肯给我这个脸面,又或者是惊骇甚么?我家有这么可骇么?刀树火坑么?”波连和那几个骑奴放声大笑。
荀贞悄悄回顾,见张直和波连尚未去远,转回脸,勃然变色,嗔目瞪眼刘邓,戟指痛骂:“奴子,乃公以赤忱对你,你以冷意待我?之前也觉你勇悍,要你效力之时,你却这般不顶用!走两步路也能跌倒在地!庸狗,要你何用?”拔刀出鞘,作势下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