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良是三十岁出的仕,最早只是一个斗食县吏,积二十余年之时候,在县、郡中转任多职,终究於三年前乃得以被擢为邯郸右尉。
“若只论中尉之能,确乎如此,然良再敢问君,可知中尉的家世么?”
李仓久有击贼建功之志,闻荀贞此言,精力大振,说道:“中尉将击黄髯?”
“我也考虑了这点,以是成心射中尉丞戏忠居中调和。”
他正在深思如何借机把被周良劫夺的权给夺返来,听得荀贞又说道:“李尉如想建功,倒也不必然非要从我击贼。邯郸县乃是赵国之都城,赵王、傅、相均在本县,本县的城防、治安非常首要,在我率兵离县后,李尉只要能与周尉同心合力把本县的治安办好便是大功一件。”
段聪对荀贞的观感甚好,对荀贞的印象极佳,笑道:“中尉文武兼资,实为人杰也。”
“是。”
荀贞迈步前迎,边走边又想道:“我欲领受县中治安,这两个县尉倒是必须起码收伏一个。周良外谦内猾,不易收伏,只要从李仓动手了。”驱逐上前,浅笑说道:“有劳二位移步来我中尉府了。”
李仓是幽州人,家在上谷郡居庸县,本年三十岁。
“中尉请讲。”
话音未落,李仓转头就走,只当没有闻声,一叠声催促候在中尉府的从吏把车驾赶过来,登到车内,即叮咛驱车回府,倒是扬长而去。
“夫君想要如何办?”
荀贞也恰好转眼去看李仓,笑对李仓说道:“戏忠初来邯郸不久,对县中景象多不熟谙,我素闻李君勇武,待我离县后,这县中治安之责还请李君多多着力。”
县尉虽无民事之权,可只“备盗贼”这一块儿油水就很大,要不然周良也不会劫夺李仓之权,心疼这将要被荀贞夺走的“油水”,周良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家府中,当夜展转难眠。
周良吃了一嘴的灰尘,望着他远去的车驾,气得七窍生烟,连连说道:“竖子不敷与谋!”
县尉职为备盗贼,李仓是游侠的出身,既被任为了邯郸左尉,当然很想在此职上建立一番功业,常欲击贼,却何如周良是个地头蛇,又有段聪为背景,不但把右尉的地盘攥得死死的,并且常常劫夺李仓左尉的地盘,乃至邯郸县的治安之权多数被他节制在了手中,使得李仓有志难伸,不免常忿忿不平。
一夜没睡好觉,次日一早,周良做出了决定,对大妻说道:“豫州儿欲夺我权,不成忍也。”
多年前,他的从父因为细故被郡中的一个郡吏殛毙。他的从父无子,遵循两汉之俗,他作为他从父的从子有任务给他的从父报仇,他遂离家至郡,暗藏郡府门外,等了三天,比及阿谁郡吏休沐出门,他持刀当街将之格杀,为他的从父报了仇。他时年十九,由是名闻。杀人后,他藏姓名,遁逃山野,逃亡数载,遇赦归乡,被当时的郡太守任为郡吏,数迁至邯郸左尉。
周良紧赶两步,超越李仓,抢先长揖施礼,满脸堆笑,谦恭地说道:“中尉有召,我等自该奉檄而来。”
李仓身高体壮,虬髯满面,一看即知是个武勇之人。周良年虽五旬,保养得很好,肤白细致,颔下长须,与李仓的大步流星分歧,他走起路来倒是不慌不忙,非常慎重。
“夫君想要如何逐走他?”
荀贞虽尚不知他的统兵才气如何,但据姚昻所说,黄榆岭上现在只不过稀有十盗匪,以二百精锐的郡卒,加上姚昻之帮手,想来抢占黄榆岭这项任务并不难,是以就承诺了卢广之所请。
周良笑问道:“想来中尉对此定早有筹算了,就请中尉直说吧。我等忝为下吏,自当唯中尉之令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