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已关,城楼耸峙在乌黑的夜色中。
三人皆饱读之士,特别荀贞从后代穿越而来,他们三人皆知,这一次的承平道起事阵容这么大,汉家至今四百年,也只碰到了这一次罢了,必定是会被先人记入史乘中的。
过了护城河不远,就是千余铁官徒、奴、工匠临时的宿营之地。
他说道:“贞之,你早在繁阳亭任亭长时就练习里民,后为西乡有秩蔷夫时,又建西乡别院,练习门下的来宾懦夫,并制定了十三条西乡院令,类同军法,以之部勒彼等。前些天守城与贼战,我亲目睹了,你带出的这些里民、门客确切练习有素,皆知金鼓、通旗号、晓进退,有他们在千余铁官徒、奴中担负伍、什、队、屯、曲之职,为骨干、做教习,五天,固不敷以将铁官徒、奴练成强兵,但教会他们一些粗浅的战阵之道应是足矣,但是,……。”
戏志才笑道:“这个轻易。”
在此之前,他们三人都没有经历过战役,对战役的体味全来自史乘。
荀攸说:为今之计,只要里应外合。
……
“何为主,何为次?”
荀攸所说的“里应外合”,“里应”即此意也。
乐进以“高高在上”的铁官主簿的身份,“折节下士”,不但没有看不起他们这帮犯了法的铁官刑徒,反而以恩德结之,他们无以回报,只能以死相报了。
“但是甚么?”
而此时,这一份豪杰相惜的奇特妙感,将他们的不安和忐忑冲淡了一些。
荀贞於顿时拱了拱手,说道:“全奉求两位了。”
士为知己者死。铁官徒们不是“士”,或许也不知“知己”之意,但他们晓得“义”。
荀贞也是如许以为的。
只是不知,当先人读到他们的故事时,是会为他们的剿平叛贼而赞叹、又或是会他们的失利身故而感喟?是会爱护他们的英勇霸术,又或是会嘲笑他们的笨拙轻敌?
“如何才算比他们强?”
戏志才眨了眨眼,心道:“这新卒暂宿之营地,是贞之亲身批示着搭建起来的,贫乏御寒之物,他早就晓得,刚才在太守府议事时没有提起,为何却在此时当众提起?”心念电转,明白了荀贞的意义,心说,“贞之这是想市恩於新卒,以但愿能在最短的时候里得其亲附啊。”
三人定见不异,对视一笑,都不由油然升起一种“豪杰所见略同”的奇特妙感。
“不必练很多好,只要把他们编成什伍,粗知进退,教会他们摇旗号令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