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氏之威,竟至於此!
第三明想了会儿,说道:“是了,荀君与此前的那几任乡有秩分歧,他是本县王谢的出身,听闻还得过县君的赞成。我们只派一个来宾去请他,确切有些不当、失礼。如许罢,此时天气尚早,阿兰,你给我备下辎车,我再亲身去请他一请。”
荀贞也不睬会他们,将缰绳交给小夏,叫他和小任帮着唐儿把牛车赶去后院舍中,自去寺中堂内,召诸小吏进见。他对着门坐在案后,看着站在堂前的诸小吏们,问道:“近几日乡中可有事?”
荀贞嘿然,想道:“想不到我这官寺当中,也有第三家的耳目!这小吏刚才必是通风报信去了。话说回啦,我才刚返来,就有第三家的来宾闻风到来,那第三家离寺中甚远,料来他家的这个来宾应当是一向等在寺外了。难怪我在城中时,不见有人登门。”略微思忖,又想道,“这第三家的酒宴,我是去,还是不去?”很快做出了决定,挥了挥衣袖,说道,“我刚回寺中,路上倦怠,你去给我回绝了罢。”
“放了?”荀贞笑了笑,没有答复这个题目,说道,“你现在就去繁阳,教君卿、阿褒过来见我。待我问清了以后,明天一早就上书县中,请县君定他家之罪!”
留在堂上的诸小吏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半晌没人开口。好一会儿才有人说道:“荀君这是甚么意义?”
第二更。
又一人连连点头,感慨地说道:“这第三家确也欺人太过,平时在乡中放肆倒也罢了,那第三兰却连荀君的脸面都不给,劫荀君之友,逼迫荀君拿钱赎人。荀君乃荀氏后辈,出身县中王谢,听闻他族中有很多长辈都是做过两千石郡守国相的,不免会咽不下这口恶气。前些日我见他没动静,还觉得他将气忍下了,却不知本来背工埋在此处,在正旦前日拿下了胡/平。”
第三兰非常不甘心,不太长兄如父,却也没法禁止,恶狠狠、气冲冲地领命而出,把辎车备好。第三明换了身衣服,带了七八个侍从,前去寺中,二请荀贞。
刘德撩起衣袍,迈步出堂,在门口穿鞋的时候,对世人说道:“我在寺中十来年了,加上荀君,已历经三任乡有秩,每年正旦的时候,向来都是乡有秩去拜见第三氏,未曾见过第三氏来拜见乡有秩。今次第三家遣人来拜,荀君却给回绝了,等话传归去,也不知第三明、第三兰会有多么的气愤、活力!诸君,你们都要谨慎啊,谨慎第三氏会迁怒於吾等。”他急着去给第三家的来宾报讯,说完了话,略拱手作揖,又急仓促地去了。
“不成混闹!”
――荀贞记得,这个小吏就是他正旦前临走时召见的两个佐史之一,名叫刘德的,乃是专职听讼的一个吏员。他饶成心味地瞧了他几眼,问道:“那个求见?”
一个四十多岁,留了一部髯毛的佐史叹了口气,说道:“这第三家称雄乡中百余年,又岂是能轻易拿下的?荀君虽出身王谢荀氏,但在我们西乡倒是个外来者,怕是斗不过第三家的。”忍了忍,终究没忍住,又说道,“想那前任乡有秩谢君,发展本乡,其族也算乡中大族了,但是对第三氏不也是各式容忍,百般让步?何况荀君一个外来之人呢?”
“那方才又为何叫俺们传话表示呢?”
诸吏没一个搭腔的,刘德嘲笑说道:“你活腻了,我还没活够呢!‘劝一劝荀君’?你如何劝?十五年前的那件事,是我们能胡说的么?如果传到第三家的耳中,你还要命不要了?”一句话吓得阿谁四十多岁的佐史面如土色,不敢再吱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