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肯在朝廷来的军官面前失礼,当即拿出一贯的谦慎有礼,牵马来到这几人面前,把缰绳交给程偃,拱手见礼,说道:“鄙人荀贞,诸君面貌不凡,带剑佩印,不似我郡中人,想来定是朱公帐下的漂亮了?”
“足下江东猛虎,有足下从朱公至,破贼必矣!”
“坚平生最恨乱臣贼子!今从将军讨贼,必浴血奋战,不破贼兵终不还也。”
此时已是傍晚,田中劳作的百姓荷锄而归,路遇荀贞,驰驱相告,沿路百姓越聚越多。他光复两县、渡河诱敌的事儿已经传开,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把这两件事儿传得神乎其神。阳翟是郡治地点,县人的动静更加通达,早就闻知。若说荀贞当初解阳翟围时还只是初显军事才调,那么现在他已是带有传奇色采的本郡豪杰了。豪杰返来,怎能不夹道欢迎呢?
为了赶时候,他们一行人都骑着马。已过了仲春,入了三月。阳春三月,花开树绿,沿途道边树木葱葱,野花点点,农夫田间春忙。
“噢,这是祖茂,这是韩当,这是程普。”
“贵郡太守给朱公拨了一处宅院,鄙人有幸从陪朱公同住。”
入了县城,同业了一段路后,孙坚告别,带着程普、韩当、祖茂三人归去住处。
祖茂即魁伟孔武的那人,程普即边幅不凡的那人,韩当即罗圈腿的那人。跟着孙坚的先容,这三人分向荀贞施礼。听他三人丁音,祖茂应也是吴郡人。程普、韩当倒是辽西口音。荀贞暗自诧异,心说:“程普、韩当之名,我宿世亦有闻之,知他两人是孙坚部下的虎将,却如何是辽西口音?孙坚是吴郡人,他两人是辽西人,如何凑到一块儿的?”心有迷惑,然与孙坚初度相见,不好扣问,当下一一浅笑行礼。
朱俊不是士族出身,他少孤,其母贩缯为业,是个商贾人家。朱俊很孝敬他的母亲,因乃至名,走上了宦途,为县门下书佐,相称於县令长的秘书,职掌记事、文书等事。说他是“起家於孤微”一点不假。
分开阳翟半个月了,虽只半个月,恍若好久。在这半个月里,他做下了几件大事,光复两县、渡河诱敌,并把本身的人马扩大到了三千人。此次返来,他了望城墙旧貌,回想半个多月前在这里艰巨地抗击波才,再忆及南下的犯险,感慨很多。现在朝廷雄师来了,终於走出了这段艰苦的日子。
“说到击贼,荀君,我闻贼兵正在围击舞阳?”
出城时是下午,远近麦田青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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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护城河,快到城下,荀贞重视到人群中站了四个黑衣带剑的人,不似平常百姓。
戏志才也下了马,跟在他的身后,轻声笑问道:“贞之,十几天前你诱敌返来,入襄城时,襄城百姓夹道迎之,今归阳翟,阳翟百姓又夹道迎之,感受如何?”荀贞笑了笑,没有答复他。
“君年十七计斩海贼,熹平元年大破许昌、许韶,威名远播,鄙人闻名久矣!”也幸亏穿越以来,荀贞修身养气,养出了深沉的城府,这才在听了此人自报家门后没有大惊失容,而仅仅是呆了一呆便即面色如常。
别的三人且也罢了,这头裹赤罽帻之人腰上佩着黑绶铜印,固然品级不高,定是个吏员无疑。郡府中百石以上的吏员荀贞都熟谙,却不认得此人。他想道:“是了,朱俊统军来援我郡,侍从的将校吏员必定很多,此人应是此中之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