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菜上,荀贞鼓起,唤来唐儿,命她在烛光下操琴唱歌,自家翩然起舞,旋到诸人面前,请他们接踵跳舞。舞至尽处,他又拔剑出鞘,叫乐进以箸匕击案,召许仲同来,两人前趋后退,在堂上为世人剑舞扫兴。
乐进、许仲皆点头应是。
散后次日,养阴里中,宣博召诸人前来,问道:“昨日汝等拜访荀君,下午就去了,为何直到半夜方还?”
“要提及来,荀君也确与平常儒生分歧。我侍从他摆布这么长时候了,虽常见他读誊写字,却从没听他讲过甚么大事理,说话都是浅显朴素。待人接物,他也是毫无酸腐之气。记得几个月前,最早在繁阳亭见他时,他似另有些少言收敛,现在则是越来越爽直开朗了。……,恐怕也恰是因为这些启事,江禽、大小高、大小苏才会对他服服帖帖的罢?”
有了这个心态,宣康再去看荀贞时,只感觉他风韵特秀,超然高雅,又或许因为高冠带剑、在案后笔挺跪坐的原因,又感觉他非常的威武不凡,恍忽间如见山颠青松。李博和他有一样的感受,额头上汗水涔出,面红耳赤,坐立不安,忸捏地想道:“我竟觉得荀君是一个残暴好杀之人,本日相见,方知大谬。闻名不如见面!”
宣咸问道:“听君口音,不似本郡人?”
宣咸、李博、时髦诸人和荀贞不熟,想要深谈也无从谈起,干脆就祭出了“士子清谈”这个宝贝,顺着乐进的话,从乐进的同郡名流提及,你一句、我一句,群情起了当今的群贤、名流。
李博答道:“弟子等皆觉得然。”
乐进猜得没错,这个告状之人恰是荀贞命许仲、江禽等人找来的。
“士子?”
“噢?君是东郡人?贵郡但是贤人辈出啊。先帝年间,阳平刘叔林被郭有道奖饰是‘口讷心辩,有珪璋之姿’,在朝为官,亢直敢言,不惧权贵。后因受连累而被下狱,不肯受词讼吏之辱,竟他杀身故。真节烈之士,有前汉李广之风。”两汉之人重名尚气,常有官吏宁死不受辱、在狱中他杀的事情产生。只荀贞穿越到来的十来年间,就传闻了好几起。
年纪最小、见闻也是起码的宣康端端方正地跪坐在榻上,摆出一副当真聆听的模样,想道:“荀君公然出身王谢,见地博识,不是我们这些乡野之人能够比拟的。”不觉自惭形秽,感觉本身就仿佛是个乡巴佬似的。——相对“荀贞”的出身和两世的见闻而言,他们这些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的“乡间士子”也确切和乡巴佬差未几。
百姓服其事理,吏员怀其恩德。那桑阴亭的亭长更是提了礼品,主动来前来伸谢。荀贞怎肯收他礼品?把他留下,接待了一顿酒肉,又亲将他殷勤送出,把一个“仁厚上官”的形象表示了个淋漓尽致。
又是五千多字,一大节。
宣咸答道:“荀君好客,咸等难辞。”
诸人正说话间,看门的老卒来报:“荀君,门外有几个士子求见。”
究竟上,不但告状的这小我是找来的,乃至连“这场戏的内容”也是荀贞盗版别人,是畴前汉末年照搬过来的。前汉末年,有一人名叫卓茂,南阳宛人,在任职密县县令时,有小我来状告亭长纳贿,卓茂最后就是用“律设大/法,礼顺情面”这八个字把告状之人打发了归去。成果“人纳其训,吏怀其恩”,治下的百姓、吏员都以为他有德行,是个宽仁的人。
荀贞哈哈一笑,将他们扶起。时髦、宣咸早就熟谙了,不必多看。他细看背面那三人,见这三人年父老四旬高低,年青者二十多岁,都是中人之姿,没甚么奇特超卓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