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问荀贞,说道:“贞之,卿家世之高门,儒学名家,《易》乃卿之家学,想必卿亦精通此经?”
荀贞笑道:“尊者有邀,不敢辞也。”问钟繇,“功曹那里去?”
他重视到了歌女的偷笑,不经意转顾了一眼,一个正在暗笑的琴女对上了他的眼神,顿时花容变色,吓得差点坐倒,固然忙又坐正了身子,但琴音已然跑调。荀贞瞧见她这么大的反应,倒被她吓了一跳。他倒是没有想到历经多日的血战,且因程偃之死,贰表情郁积,便是在笑时,落入这些没经历过烽火,虽为女伎,但因深受仆人的宠嬖,锦衣玉食,实与温室里的花朵无异的的歌舞女眼中,也感觉他杀气凌冽。
“啊?我族父要返来了?”
右边是上席。孙坚亦比荀贞年长,亦比他职高,荀贞怎肯畴昔?连连推却。曹操请他坐入左席。
“本来如此!”
荀贞晓得的笑话未几,他的族人、他来往的那些士子朋友们谁也未曾在他面前讲过这类露骨的笑话,曹操、孙坚是头两个。
他两人说得热烈,孙坚有点坐不住。他没听懂荀贞的笑语,不知这有何好笑的,不依地说道:“贞之讲的这个笑语有何好笑之处?不好笑,不好笑。贞之,你输了,罚你不得喝酒,再讲一个。”
荀贞非常忸捏,他的名就是来自《易》,他少从荀衢读书,也曾在《易》高低过工夫,可《易》太难了,他只是精通罢了,谈不上精擅。他答道:“忸捏忸捏。贞生性痴顽,虽自幼学《易》,至今无所成。贞之族兄荀悦、荀彧,族侄荀攸等皆远赛过贞。”
曹操对劲喝酒,不等放下酒樽就催促孙坚,说道:“该司马了,司马请说!”
谈谈说说,暮色已至,堂内暗淡起来。侍女入来,点上青铜灯架上的烛火,重新映亮堂中。
“我只听来了几句,没有听得全篇。今有酒有歌有舞有笑语,有两位豪杰杰士,甚么都不缺了,却只缺一首好诗,如此良宵欢饮,不成无诗。愿闻全篇。”
曹操说道:“哎呀,与二君说得起兴,不觉夜至,两位饿了没有?我是饿了。要不这就开席?边饮边谈,如何?”对孙坚说道,“司马,我甚少去江东,对你们江东的风景情面极感兴趣,待会儿席上还要请你多给我讲讲。”
孙坚看起来像是信了曹操的话,荀贞不觉得然,心道:“此次安定黄巾之乱,曹操来得晚,走得早,较着是来镀金的,是来获得军功的。”看了曹操一眼,心道,“或许他的父亲已经给他活动好了?只等他归去京师就能获得新的任命?”
第二天快到傍晚,荀贞由陈芷、唐儿奉侍着,戴上高冠,穿上玄色的儒服,腰束革带,吊挂长剑,足登布履,也没带太多的人,只带了左伯侯、原中卿两个,出门骑马赴约去。
孙坚说道:“都尉为尊,请都尉先说。”
荀贞不听还好,听了曹操这句话,顿时脸上通红,只感觉羞臊,非常难为情,勉强点头说道:“是。”
曹操在堂内踱了几步,点头说道:“不对,不对,下边必定另有!就算现在没有,将来也要有!不然,诗中意义不尽,不尽。”低头忖思,沉吟再三,想帮荀贞把此诗补完,想出了几句,却因前边的基调沉郁逼真,自发想出的这几句配不上,终究只得寂然放弃,犹有不甘,说道:“便如顺水行舟,将至快极处,瀑布已挂船前,行船却戛但是止。贞之,你这是在折磨我啊。”前边铺垫了那么多,明显结局处该喷薄发作,却戛但是止,曹操只觉好似心痒,想挠又挠不到正处所,折磨难耐,却又无可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