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到说道:“荀君请讲。”
只要一人不认得。此人二十出头,浓眉大眼,面孔黑红,矮壮结实,腰上插了柄环首刀,固然面对荀贞,在荀贞部下亲兵的监督之下,却不卑不亢,挺胸直立,很有胆sè。
汝阳是一座名城,县中士绅浩繁,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就是汝阳冠族,另有一个名族,即汝阳周氏。汝阳周氏之祖是周平王次子姬烈,姬烈被封於汝坟,是周姓的鼻祖。汝坟即汝南郡之汝yīn县,汝yīn阵势低洼cháo湿,周氏的族人厥后很多迁徙别处,传闻有一支来了汝阳。
荀贞笑道:“你不是汝阳周君么?”
荀贞多看了这个年青人几眼,这才笑对周恂道:“君能够不记得我了。鄙人荀贞,现为皇甫将军麾下佐军司马。”周恂怔了一怔,说道:“足下籍贯但是颍川颍yīn?”荀贞笑道:“恰是。”周恂说道:“数年前我路经颍yīn,与荀文如有一面之缘,不知文若与足下如何称呼?”
这个名字他仿佛没有传闻过,也仿佛有过耳闻,记不清是宿世还是这一世传闻的了,不管有没有传闻过,只冲此人路遇不平拔刀互助的义气,以及将数十黄巾兵杀散的勇武,已使他起了招揽之意。他笑问陈到:“陈君是郎陵人么?”陈到答道:“是。”
荀贞讶然问道:“如何是从南阳郡来?”周恂说道:“鄙人岳丈乃是南阳郡人,黄巾贼起时,我与山荆正在岳丈家,城池被贼兵攻破,我岳丈一家死於贼中,鄙人的山荆也死在了贼手,在家中来宾的搏命保护下,鄙人幸运逃得生天。”
周恂转头看了眼,答道:“非也,非也。这位乃是我的拯救仇人。”
荀贞在和周恂、陈到等人说话的时候,路上行军不竭。破敌、陷阵、虎士、突骑诸曲以及皇甫嵩增派的人马络绎颠末,兵卒举头,战马嘶鸣,甲械刺眼,军旗纷繁,一些武勇之士的腰带或者马鞍上还挂着一串串斩获的耳朵,杀气外露,凡有豪杰志向之人,目睹此景,都会不觉心神彭湃。陈到看看行军的步骑劲卒,再收回目光,看看侍立在荀贞身后的典韦、原中卿、左伯侯等虎士,再看荀攸、戏志才、宣康等文士,感觉这些人都是出众不凡之辈。
荀贞等勒住坐骑,停到路边,一面催促军队前行,一面观瞧左伯侯等人。
周恂先容说道:“此人乃吾郡郎陵人也,姓陈名到,字叔至。鄙人从南阳归家,路经郎陵,碰上了数十黄巾游贼,彼等贼子见我家此婢貌美,遂心生歹意,围杀我等,鄙人的来宾死伤大半,幸亏叔至路遇,拔刀相济,这才将我等救下。救下我等后,我与叔至互通姓名,他闻我要去汝阳,又见我身边来宾死伤大半,便仗义互助,主动送我归家。这一起上,端赖他了!”
汝阳有好几个大族,袁氏、周氏,特别是袁氏,数代权贵,就食他家的来宾、徒附极多。在他们的构造抵当下,汝阳是汝南郡内独一未几的几个没有沦陷的县城之一。
荀贞先不答他,因为记起了他是周恂,再看他身后诸人时也大多认了出来,大多是几年前跟着周恂路过繁阳亭的周家奴婢、来宾,此中一人便是阿谁态度非常无礼的锦衣奴,又一人身量不高,穿在身上的袍子松松垮垮的,脸上抹着脏泥,乍看之下是个脏小子,细心看去却清楚是个妖娆的女子,恰是阿谁跟着周恂在亭舍中住过的大婢。